从半决赛开始,服装、单品由主办方准备,男女模各两套,一套是生活装,一套是礼服。生活装是统一的,只是色彩和穿搭有些微差异,女模的礼服各不相同,男模的都是西装,基本差别不大,如何在近乎相同的服装穿搭中凸显个人魅力和从全国级别的专业评委中拿下高分,成为本次比赛的最大难题。
半决赛依然设置有评委问答环节,但评分方式由初、复赛的评委评分制变为评委加观众评分制。
选手的总评分=现场专业评委评分(70%)现场五百名观众评分(20%)场外观众通过编辑短信或发送微信方式评分(10%)
满分10分,通过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的计算方式,选出成绩优异的前三十六名进入总决赛。分数机制的多元化,将近乎独裁的评委决定权,部分转移到观众手中,现场五百名观众是经过审核和筛选邀请的各界人士,对审美和模特专业知识有一定的认识,代表介于专业与非专业的群体。场外观众则是普通群众,代表非专业的大众眼光。
虽然观众分数占比不高,但历届比赛常出现观众分逆转局势,翻盘获胜的情况。
余信在复赛结束后,就将自己即将参加半决赛的信息公布网上,发几张自拍照卖个萌,发个练习花滑的视频装个bī,隔三差五就在首页刷存在感,目的就一个——“拉票”。
要“拉票”得先有关注度对吧,有了关注度就得让关注你的人知道,哦,你参加比赛了,需要他们帮你打分,这样才能达到“拉票”的效果。
公开拉票是不准许的,但余信采用暗示性的方式提醒粉丝关注就没什么问题。余信粉丝在新人模特里算是多的了,再加上裴于和洛苏两大超模的顶力支持和宣传,场外观众这块应该能拿下不低的分数。
关键就是,在现场拿下高分了。
余信电话联系洛苏,讨教经验。
洛苏说的都是常识性的注意事项,有用的建议不多。余信苦恼地道:“之前在裴哥家里,你不是说过要我在复赛注意什么吗,复赛时问你,你也没说哦。”
洛苏明显犹豫了几秒钟,继而笑道:“我要你注意的,刚才已经说了。”
明显不是,刚才说的还达不到要单独拎出来,提醒他注意的程度。
见洛苏不肯说,余信不好追问,兴致缺缺地挂了电话,自己找历届比赛视频看去了。
这时裴于来电了。
“小jī蛋,好久不见,胖了许多。”余信乐滋滋地接听电话。
“胖你个头,”裴于嚷嚷,“你以为我是你,肌肉没一块,就一坨归一的肥肉。”
“啊呀,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挂了挂了。”
“你小子找打。”
“对啊,我就是找打,你来打啊。”
“你等着,我回去揍你!”
“你现在飞回来啊,飞不回来说个蛋蛋。”
“懒得跟你这小屁孩一般见识。”裴于转口道,“问你,你有没有特别想穿的服装?”
“gān嘛?”余信好奇地问,“要帮我买衣服啊?”
“啰嗦,快点说,要是那种梦寐以求、有朝一日能穿上的服装。”
“汉服。”余信不假思索。
裴于有点诧异:“为什么?”
“因为爸爸妈妈说我前世是落魄的世家公子,前世太纨绔,花销太大,老天爷就让我转世到普通人家,钱不多,勉qiáng过日子,但不妨碍我本质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贵公子。”余信轻轻地笑道,“我真信了哦,所以我从小就希望有朝一日能穿上贵公子的汉服,假装自己真是一个贵公子。”
裴于陷入长久的沉默。余信家境不好,大部分费用都用于花滑培训了,大概是父母怕余信知道家境心里有负担,才编出这个谎言骗余信的吧。
“爸爸妈妈说,冬奥会后就给我定制一套汉服,让我做个真正的小公子。但是他们……”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裴于却握紧了手机,他听到了,余信哭了。
父母是余信心中最疼痛的名词,每当提到疼爱自己的父母,余信的坚qiáng都会溃不成军,他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啊。
裴于听着余信含糊的哭声,心口有如被人剜了一块,灌入铅重的盐巴,沉重、痛苦,他无意要让余信伤心,却没想到触碰了余信的痛处。听到余信哭,他其实比任何人都难受。
裴于抱歉地道:“对不起。你想穿什么颜色和款式的汉服?”
余信哽咽了一下,揉揉眼睛:“不知道。”
“那我帮你选吧。你好好参加半决赛,比赛结束就见到我了。”
“真的吗?你要回来了?”
“问这么多gān什么,准备你的比赛去,不懂就问洛苏,洛苏再不懂就靠自己,成不成功无所谓,别给自己压力,尽全力努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