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整个走廊阴冷的死寂快速蔓延开。
导演没有立刻说话,另外却有一个人在这种死寂下忍受不了,所有人都知道封炀是因为救他而被木棍砸中的,没有人责备他,大家都在等着也给结果。
但那人却想有人能骂他,最好能打他一下,这样他心底的愧疚感,或许才能好一点。
推开面前几个人,那几人诧异地看着男演员。
蒋忱那里正盯着手术室大门,手臂忽然被人抓了一下。
无声转过头,蒋忱看到一张满是自责和愧疚的面孔。
电话里只是说有棚子倒了,更具体的蒋忱并不清楚,他一颗心全部都牵挂着手术室里的封炀,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事故如何的发生的。
因而面前的男人过来时,蒋忱就显得不解了。
“蒋忱对不起,是我的错。”男人一开口,声音都是哽咽的哭腔。
蒋忱眼瞳微微张大,一直没有眨动过的眼皮,这时也眨了眨。
其余的大家都看着他们,这个时候都有眼见的没有上前阻拦。
“炀哥是为了救我才被砸到头的,都怪我,是我的错,我对不起炀哥,要不你打我吧,我真的没有想到棚子会倒下来。”
男人去抓蒋忱的手,让蒋忱打他。
蒋忱神色愣怔,在男人又来抓他手时,快速挣扎开。
男人看蒋忱不愿意打他,英俊的脸孔因惊讶变得有点扭曲。
扭开头,蒋忱不看男人的脸,继续看着前方关着的门。
“棚子不是你推倒的,那就不是你的错。”蒋忱听到男人这样说的时候,不是没有真的上前走男人一顿,可是理智让他克制住了。
揍对方并不能让封炀立马安全无恙,怒火在焚烧对方的同时,也会燃烧自己。
蒋忱唇角慢慢扯了一个笑,那么小转瞬即逝:“我不会怪你,封炀也不会。”
后面男人又说了些话,可蒋忱都没再看他,男人被一个演员朋友拉到了后面,那人对他摇摇头,让他不要再到蒋忱面前去了。
他们像是可以看得到,蒋忱虽然面上表示不多,可心里已然足够难受。
手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蒋忱而言都是煎熬。
当手术室上面的红灯终于熄灭,大家顿时围了上去,不过再注意到站在最前面的蒋忱时,众人控制着身体,没有离得太近。
房门缓缓打开,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里面相继走出来。
为首的医生扫视了一圈外面的人,见到蒋忱站在人群最中间,显而易见,对方和病人的关系,也许最亲密。
“病人情况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点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能苏醒过来。”医生声音清润。
蒋忱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送了一口大气般:“谢谢医生。”
“病人需要一定程度的安静,不要太吵着他。”走廊外站了一群人,医生离开前又叮嘱了一句。
“好,谢谢。”蒋忱把路给医生让开,他往手术室里看,隐约能够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封炀。
医护们离开后,蒋忱和导演说这里他来守着就好,让导演和剧组人员都可以先回去,剧组那边应该也有事情需要处理。
导演对蒋忱表示了感谢,感谢他作为封炀家人,对此事的理解。
封炀从手术室里出来后,转去了高级病房,封炀助理也跟着在,抽了条板凳过来,蒋忱坐在板凳上,小心翼翼将封炀放在被子下的手给移了出来,然后两手轻轻握着。
等着等着,蒋忱觉得有点困,趴在床边就闭眼休息了过去,既然医生说问题不大,那么一会封炀就会醒来,蒋忱心中那颗压着巨石落了回去,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
打了麻药,清理了些脑袋的淤血,封炀并没有睡太久,甚至他其实是有些感觉的。
躺在手术室里的时候,似乎好像闭着眼,可又能看到蒋忱在外面等着他,也知道这会蒋忱就在他身边。
他这次昏倒,一定把蒋忱吓到了,封炀努力让自己睁开眼,好让爱人不用替他担心,终于在他的努力下,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另一只手里还打着吊针,封炀眼睛转动,头部晕眩感还有一些强烈,他适应了一会,目光往下落,随即见到了握着他手,趴在他身边好像睡着的蒋忱。
封炀缓慢把手给拿出来,转而去轻抚蒋忱柔软的头发。
蒋忱睡眠不深,因为还满心地记挂着封炀,仿佛抚摸他头发时,他就有点感知,蒋忱立刻睁眼直起身。
同时把封炀抚他头发的手重新握到手里。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蒋忱说着就要起身,手忽然被封炀抓住。
封炀还暂时没法出声,于是就小弧度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