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在他打算直起身时捉住他胸前的衬衫,哽咽着喃喃:“我真的好怕见不到你了……”尤其在头部传来剧痛时,她以为自己会死,那时满心恐惧和遗憾,却只能无能为力的被失去的意识卷入黑暗的漩涡。
顾西辞就着刚才俯身的姿势继续亲吻她再度涌出来的泪水,微咸的滋味是她的委屈和恐惧,在他口腔里流窜开,他越发吻得细致猷。
他这样温柔,藿岑橙更觉得心里头软软的发酸,拽着他衬衫的手一点点绕到他背后将他抱住了,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低低的呜咽。
顾西辞耐心安抚,等她不哭了才说:“桃桃带了汤过来,你先喝一点。”
藿岑橙哭得头昏脑涨,伤口似乎更疼了,可是能活着被救回来,而且一睁眼就能看到顾西辞,又被他这样温柔对待,她就觉得再疼也没什么了泄。
她刚才碰到自己头上缠着的绷带,猜想现在的自己一定又丑又狼狈。
其实顾西辞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天一夜没休息,身上还是昨天的穿着,原本笔挺的衬衫已经起了好些皱褶,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很憔悴,下巴上青青的一圈胡茬,头发也不似平常有型,虽然不管怎样还是英俊迷人,但这样有些狼狈的顾西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想着他应该是为了自己才弄成这样,虽然窝心,但更多的是心疼。
顾西辞喂她喝汤,她忍着浑身的疼痛不适勉强喝了三分之一,其余的顾西辞喝了,也不介意用她用过的餐具,神情再自然不过,仿佛夫妻就应该是这样,不分彼此。
藿岑橙有些脸热,心头却也暖暖的。
一会护士进来给她拔针,她注意到护士的眼睛不受控制的不时去偷看顾西辞,心里觉得好笑,却也感到幸福,因为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了。
她流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加上嗓子哑顾西辞不许她多说话,所以好多想说的话她都只能暂时忍着,只静静的躺在床上,被他握着手,在他的注视中睡着。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她睁开眼没看到顾西辞,以为他去公司了,正感失落,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说:“他们要口供你就给他们一份,告诉他们不论用什么手段,务必让蒲嫣获刑。”
她迅速望过去,在窗旁看到背对着她在接电话的顾西辞。
仿佛是感觉到她的视线,顾西辞在她看过去似忽然回头,目光对上她的,眼底的冷意褪去,被一抹不自觉的温柔取代。
对电话那端的卢海正说:“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打电话给我。”
等挂了电话他走过来,藿岑橙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衬衫西裤都换了干净的,头发也打理过,下巴上的胡茬也剃掉了,又变成了那个她所熟悉的光鲜亮丽的顾西辞。
她想起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浑身不自在,于是在顾西辞走到面前时说:“我想洗澡。”
顾西辞看了眼她头上的伤口,想起早上送来的她的全身检查报告中的头部CT报告显示她颅内有少量淤血,医生叮嘱这两日内最好卧床,不宜下床活动。
可是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免得吓到她。
只好说:“医生叮嘱伤口不能碰到水,你手腕和头上都有伤,最好等过了这两天。”
藿岑橙脸色一囧:“还要再过两天?那我不是要臭掉?”
“不会,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已经用湿毛巾给你擦过身。”
藿岑橙一愣:“你什么时候给我换了衣服?”
话落她拉起被子一角,果然看到身上已经换上顾西菡给她带来的睡裙,显然是在她睡着后给她换的,而她竟然丝毫不察觉。
即便两人再亲密的事都做过,可一想到顾西辞剥光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擦身,藿岑橙还是羞得脸颊烧红,恨不能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顾西辞却只笑了笑,她瞪了他一眼,有些郁闷的说:“连澡都不能洗,那洗头是不是更加不可能了?”
她头上的伤口在右脑门上,洗头的确是不可能。顾西辞安抚她:“房里有空调,几天不洗头也没关系。”
听他这么说藿岑橙还是觉得郁闷,恰逢这时有人敲门。
“应该是桃桃送吃的来了。”顾西辞说。
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却不知顾西菡一个人,还有抱着一大束鲜花和拎着一个漂亮水果篮的卓擎煜。
顾西菡瞥了眼哥哥的脸色,说:“卓大哥知道橙橙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
卓擎煜冲顾西辞微微颔首招呼,神色自若,不卑不亢。
顾西辞虽然有些不满卓擎煜的出现,但也点头回应,让两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