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了一句:“想要什么?”
林无隅垂下眼皮看了看他手上的画。
林湛飞快地把本子合上,扔到一边,又拿了本书盖了上去:“这个做起来很麻烦,不行。”
林无隅笑了笑。
也许是为了避免跟人有任何多余的交流,林湛会把话说得特别直白清晰,没有迂回也没有委婉。
“那就把这个画全画完了给我吧,”林无隅一连串不带停地说着,就怕说慢一点儿会因为不好意思而说不下去了,“再做个相框,方便我放在书架或者挂墙上,不用画得特别复杂。”
林湛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好吧。”
林无隅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想起来还有件事儿要麻烦他……
“啊,”林无隅转过头看着林湛,“就是……”
“啊?”林湛捏了一块橙子,“还有什么啊?”
“我还要去一趟你工作室,”林无隅说,“借用一下那台雕刻机。”
“去吧,”林湛说,“那个你直接找覃维宇就行。”
“嗯,”林无隅点点头,“我给丁霁他奶奶做个小牌子的钥匙扣。”
“送个钥匙扣给老太太?”林湛愣了愣,“老太太的钥匙扣不都是那种电话线一样的绳子么,防丢的。”
“……这个老太太不一样,”林无隅笑了,“她看到丁霁的那个牌子了,想要一个钥匙扣,美羊羊的。”
林湛大概是被惊着了,挑了挑眉毛。
“我就说给她说了寄回去。”林无隅说。
“嗯,”林湛继续吃,“让覃维宇帮设计一下吧,弄得炫酷一些,多亏老太太了。”
“是。”林无隅看了他一眼。
丁霁家的事儿他没跟林湛说过,他怕林湛会多想,但林湛还是靠一句话猜到了。
至于能不能再猜到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就不知道了,林湛并没有多问。
丁霁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林无隅发过来的消息。
-我现在跟林湛去吃饭,吃完就回学校,宿舍还丢了什么别的东西没?
丁霁看了一眼坐在小客厅里的几个人,飞快地在手机上戳着。
-我们屋就是钱,吕乐也是钱,李香香的播放器,还有小宝的A椎,你先吃饭,回来再细说
“这事儿先别声张,”吕乐轻声说,“现在知道丢了东西和钱的就咱们几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万一真是……”
“就是他,”李瑞辰说,“上学期我就听到过他打电话,说钱什么的。”
“钱什么?”吕乐问。
“我没细听,谁管他钱不钱的啊,”李瑞辰说,“我要知道会有这事儿,我那会儿就多听两耳朵了。”
丁霁猛地想起来上学期他和林无隅回宿舍的时候,也听到过刘洋打电话,说什么谁也不欠谁之类的。
“瑞辰的播放器挺贵的,”何家宝说,“上回是说五千多是吧?”
“嗯,”李瑞辰应了一声,“其实谁要跟我借钱,四千多也不是不能借,但偷拿我东西,就是一百块我也不爽啊。”
李瑞辰的播放器不像何家宝的鞋,一眼能看出价值来,他那个播放器看上去特别丑,一打眼就一百块的东西,要不是上回熊大问过,他们宿舍的人谁也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这么贵。
偷这个,如果不是个音乐发烧友,那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宿舍的了,毕竟他们宿舍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值钱,二手也能卖不少。
“要不我私下先问问他?”吕乐说。
“这怎么问啊?”何家宝说,“你是不是拿宿舍里的东西了?还是宿舍里丢了钱和东西,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这么问能问出个什么来,”李瑞辰笑了,“你是不是傻。”
“……我其实就是……想这么问的。”吕乐说。
“先别问了,”丁霁说,“怎么问都没用,现在反正大家的意思就是给他留点儿面子,先不报管理处,那就盯着点儿,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最好找到直接证据,什么也不用问了,证据一甩,让他写个欠条,然后就可以逼债了。”
“听起来很过瘾啊,”何家宝搓了搓手,“我还没有逼过债。”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吴朗和熊大丢没丢东西还不知道,”吕乐说,“等他们晚上回来了是不是问一下?”
“别问,”李瑞辰说,“万一……现在我们也都是在猜,反正我们几个丢了东西都找你说了,他俩丢了东西肯定也是先找宿舍老大哥说。”
“我也不老吧,”吕乐说,“我还没有吴朗大呢。”
“老大哥是一种气质。”丁霁问。
“……我不老。”吕乐坚持。
“小老弟,”李瑞辰说,“你等等看晚上吴朗和熊大会不会找你,如果不找,也就不说了,可能也不会全偷,那也太明显了,熊大跟他本来就有仇,知道了万一冲动了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