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对自己表白过情意的人说出这种绝情的话的确很残酷,在看了醺扇澪那掩饰不注深受打击的表情后,喻奉雷表面上虽然是一派无动于衷,但内人却为自己残忍的言行感到错愕。
他这幺做,本质上跟为了自己而践踏他感情的醺扇澪根本没两样,只是方法不同罢了。意识到自己竟变得如此漠视他人的感觉,喻奉雷震惊地发觉自己居然也有这幺一天,亏他的第一志愿还是想教国中或国小,像他这样的人如何能胜任?
人在受到超越承受范围的伤害后,很容易就会变得不在乎他人的感受,他能冷漠地残害他人,不需要镜子,喻奉雷就能想象现在的自己有丑陋。醺扇澪的行径虽然相当可恨的,但刚才,他恶意伤害他的行为也一样可恶至极。
「不管你怎幺说,」喻奉雷深深吸了口气,他别过脸不想去看他痛心时的表情,「你还是得给羽歆一个交代。」
「我已经不打算再跟她联络了。」
「啊?」
「除了名字之外,我没给过她任何我的资料。」
喻奉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没有任何可以联络我的方法,向来不是我主动打电话给她,就是在我跟她认识的俱乐部里不期而遇。」
「什幺?」
梧羽歆都愿意为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拋弃他了,但没想到两人的交往程度却不比一夜露水来得深入。
「我本来就没和她深交的打算,所以从没给她能联系我的资料,我想她甚至连我是不是学生都不清楚。」
喻奉雷怔怔地凝视着那向自己说明的双唇,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羽歆是着了什幺魔,竟为了一个只见过几次面、有过几回肌肤之亲,除了名字之外一概不知的男人拋弃他。
他...真的是那幺失败的情人吗?
他想起她在分手时曾说过的话……..
你一直太温柔了。
温柔……有什幺不对?
喻奉雷最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喜欢她、深爱她,所以才想尽可能温柔地对待她,这一点,相信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所以他认为她之所以会为了才认识没几天的人弃他而去,一定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其实很清楚,在两人长达两年的交往中,他一直太安于现状,就像一般走到这个地步的男人很容易犯的通痛,他认定两人所差的只有步入礼堂,因此并没有很用心去经营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以说来说去,事情会变成这样、会让人有机可乘,归根究柢原因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如果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在醺扇澪的头上,他一定会觉得比较轻松一点;然而只要稍微深入地思考之后,任说都晓得会造成这种局面的真正祸首其实是想法太简单的自己。
怪罪的对象绕了一大圈,最后竟是落在自己身上,猛然的醒悟让喻雷脸色苍白,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扣住他不让他离去的手感觉到他的摇晃,而他那瞬间失去血色的两颊更让醺扇澪担心了起来。
「老师,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还是坐下来休息比较好吧?」
刚刚在办公室外见到喻奉雷时,他就注意到他的步履相当地蹒跚不稳,而那益形苍白的脸色更是让他忧心不已;即使是像现在这样站着而已,他都看得出来他的身躯正处在摇摇欲坠与发软瘫痪之间。
没想到同性之间的性行为会对另一方造成这幺严重的影响,醺扇澪感到十分的不忍,但如果这是唯一能让喻奉雷的心思渐渐转向他的办法,他也只能无可选择地强硬做下去。
再说,他既然对喻奉雷用情这幺深,自然也会想亲近他、碰触他、亲吻他,然后就是拥抱。就连他现在憔悴苍白的模样,看在他眼里都散发出一种足以令人着迷的魅力。握在自己掌中的手腕和女孩子那种纤细的感觉大相径庭,粗犷的触感、凸出的骨节明显地告诉他,这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腕骨。
忆起昨晚,他还记得自己扣住这双手腕,将之压在床上制止他的抵抗力道时那种略微粗糙的触感。还有那随着手心传来的高温………..
*********
「老师,你在发烧吗?」
蓦地发现那直接传抵自己手中的温度并非昨夜延续的幻觉,也不是一时幻想下的错觉,而是真正的热度,忙不迭地想测测他额上的温度,但喻奉雷却皱起眉心偏过头去不愿让他碰触,不得已,他拉过那连站都站不稳的男人,双手用力一推,强迫他倒在身后沙发上,事情才获得解决。
「你干嘛!?」被他的动作吓到,喻奉雷的神色惨白恍若白纸。虽明知醺扇澪应该不至于在办公室里发情,他的身体却潜意识地感到恐惧并抗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