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东的声音已经沈了下来,眼神也不再清亮,眸中虽然还摇曳著希望之火,却比刚才淡了许多。
「我还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是什麽,但能确定的是,绝不是你心里定位的那种关系。」
「然後?」眼里的火快速黯下,只剩顽固的星星点点仍然不肯灭去。
「我不会再对你做前几天的事,但也无法放了你!」
眼中火苗终於完全熄灭,失望随即掩上,速度快得让锦以为自己看到泪光的错觉。
东不再说话,缓缓转头,再度把视线放在大海上,沈静的像座雕塑,全身散发出冰冷绝望的气息。
迟疑了一会儿,锦还是伸手握住东带著凉意的手:「我需要弄清楚你对我的意义,这对我很重要。」
东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的喊道:「但是对我来说,那一点儿也不重要!」
这还是东在锦面前第一次情绪失控,但不知怎麽,锦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没错,所以我根本不用顾虑你,就像从前一样,你只要随传随到就行了!」锦扬起眉,带著一抹轻忽的笑,但他知道,他对东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後觉 48
回到日本後,东没有受到媒体太紧迫的包围追踪,因为早在确认登机名单後,事务所就在第一时间发表声明表示已经联络到东,人很平安,但基於私人休假的原因,不方便公开行程,并且在东回抵日本後,直接在机场召开记者会,感谢大家的关心。
看到东,并没有小暮预期中休假过後的神清气爽,但小暮也不讶异就是了,因为他知道锦隔没两天就找到东,为此他还被松本挖苦嘲讽了一顿。
「社长还好吗?」才坐上车,东便著急问道:「现在方便去探视他吗?」
整了整後照镜,小暮从後照镜中看著东,有些吞吐:「社长说…你去看他前先把继承的文件签了。」
东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盯著後视镜里的暮。
暮有些艰难的再次开口:「他说…如果你不答应继承,就不必去看他,他是死、是活也与你无关。」
过了一会儿,东才颤颤说道:「他…怎麽能这麽威胁我?」
「看来社长这次是横了心了。」知道东的为难,但小暮还是得问:「还去医院吗?」
「去。」回答并无迟疑,因为东相信社长只是嘴里说得狠。
不过到了医院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他连病房也靠近不了,那是一层楼只有一间病房的特等间,在走道上便被拦了下来,保全手里拿著律师拟好的契约书,等他签过名才准放行,这是社长的亲口交代,谁也不敢循私。
被放行的小暮转头看著东,用著安抚的眼神让他别担心。
东失神的坐在走廊椅子上,等待小暮的回音,连小暮都能去看他,被视如亲子的自己却只能坐在椅子上乾等。
不到十分钟小暮便出来了,东立刻走向前去,但见小暮给了他同情的一瞥,然後摇摇头,社长还是没肯答应见他。
既是失望、又是担心,拳头重重捶在墙上,东低喊道:「他怎麽能对我这麽残忍?」
接过保全手上的契约,小暮走到东身边,说道:「社长让你仔细考虑,他说,他承认有些事他是做错了,可是你也该明白,有些时候他不得不对你狠心。」
「不得不对我狠心…」东盯著那纸契约,低声哼笑:「所以我就不得不接受吗?」
那是一种饱含无奈、愤慨、徬徨、凄凉…的笑,既显得无助却又拒绝所有人靠近的笑。
暮觉得心疼极了,可是二人的恩怨又岂是他能介入,叹了一声,也只能把契约塞进东手里。
=====
三天来,只要是工作空档东都会到医院,到了病房所在的楼层,并不靠近也不要求进去,只静静的坐在保全守护范围外的长廊椅子上。
社长有他的坚持,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叮”…电梯到达的声响之後,款款走出一名女子,并不让人惊艳,一身不失时尚感的简俐套装、举止大方、气质高雅,看得出是优渥环境里教养出来的千金却又带著女强人般的干练。
东和她二人视线匆匆交换而过,一个平静无波,一个却是澜起涛生,那女子走过东面前时,刻意抬起下巴,一脸倨傲。
後觉 49
东和她二人视线匆匆交换而过,一个平静无波,一个却是澜起涛生,那女子走过东面前时,刻意抬起下巴,一脸倨傲。
病房里老人气色其实不差,至少不像身患重病,见到自己侄女堆起笑脸:「景子怎麽有空来看舅舅啊?」
「舅舅,我真不明白,你为什麽非要把事务所交给东不可?」坐到椅子上,景子嘟著嘴,略带撒娇的口吻:「难道我就不行吗? 还是舅舅不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