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满意的笑了笑,心情舒畅便有暇顾及对方了,他难得温声:「很累吧! 快去洗澡。」
以为锦在暗示什麽,东眉头轻皱,呐呐出声:「今天能不能…」
没等东说下去,锦就接过话来:「今天早点休息,什麽都不做。」
东根本没冀望锦会答应,因为锦找他从来只是为了满足欲望,会开口也不过存著万分之一的希望,没想到锦竟这麽大方的放过他。
看到东微张著嘴错愕的表情,锦不禁笑了出来,说道:「我又不是不能商量的人。」
不过很不给面子的,东脸上闪过一个不予置评的表情。
「你可从来没跟我商量过。」锦理直气壮的替自己辩驳,当然就算以往东真有什麽要求他也不会答应,不过这时自然忽略不计,而且他这一句也是事实。
这麽一说,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基於对这种事的厌恶,他对锦从没正眼看过,更别说想认识他、了解他,自己确实存了偏见在先,此刻脸上也添了些羞赧之色。
「那…我去洗澡了。」微红著脸的人礼貌的交代一句便起身转往浴室。
对锦来说,眼前的人可说是既熟悉却又陌生,尤其那早已看惯的脸上在最近出现一个又一个从没见过的表情,竟令他心底产生前所未有的悸动和惊艳。
都说新欢最美,但用别种角度看看旧爱,也有令人惊喜之处。当然,锦这麽想时根本就忘了他从没”爱”过这个”旧”人。
原本交代完事情就要睡的人,这时又舍不得睡了,想等著美人出浴养养眼,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锦想想不太对劲,敲敲浴室的门,等了半天没回应便迳自推门进去,眼前的景像却让他哑然失笑。
原来那人已经在浴缸里睡著了,还好这是电子自动控温的按摩浴缸,会自动排掉冷水、添加热水,要不然还不冻坏了。
不知是不是舒服的关系,睡著的人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笑意,湿漉漉的黑色头发贴在额前、颈项,愈发显得肤白肌清,脸颊被热气熏得嫣红嫣红的,长长睫毛还挂著几丝水气,表情安详柔润,彷佛沈睡中的天使。
顺著线条优美的颈线往下,那细致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在水中若隐若现,关掉按摩功能,翻腾的水花渐渐平复,水波下清晰可见柔韧的腰枝和修长的双腿,那随意伸展的肢体就像恶魔无声的邀请。
这二种极端矛盾的感觉在他身上却没有半点违和感,反而和谐的让人觉得原本就该如此。
锦感到自己的小腹渐渐紧了,可是想到浴缸里的人明天的工作便又心甘情愿的忍耐…说来好笑,向来不顾不管只要满足自己的心情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悄转换。
好像…已经不只是兴趣那麽简单了呀!
认命的把人捞起来,用浴巾擦乾他的头发和身体,然後抱到床上去,看到一下就把枕巾弄湿的半乾头发,便又返回浴室拿来吹风机,把他的头移到自己腿上,替他吹起头发。
机器运转的声音惊扰了熟睡的人,东在锦怀里不悦的扭动,呢喃著:「吵…」
锦看了好笑,轻轻按住他,柔声说道:「吹头发呢,不然会感冒,乖乖的,一会儿就好。」
东眉头还是皱著,人却安静下来,嘴里还是嘟囔:「…快点,热死了…」
锦一面晃动著吹风机、一面拨弄他柔软发丝,见他乖顺却又带点霸道的躺在自己腿上的模样,心里有个地方慢慢化了开来…
後觉 30
这还是东第一次主动邀约,虽然是因为自己半强迫的要求他送票,虽然是由小暮透过松本,但还是让锦心情好了一整个上午。
因为下午还有演出的关系,二人也是第一次共享午餐。
锦到的时候,东已经落座,今天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但锦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只见他好整以暇翻著包厢里的杂志,是一本关於人文地理的专门杂志,和他光鲜华丽的职业很不相称,但和他清雅知性的气质却是十分契合。
见到他来,东放下杂志,起身招呼二句,和他曾经所见的一样,适当的客套、合宜的礼貌,是初次见面也没打算深交的那一种…一瞬间,好心情全部盪然无存。
点了餐之後,东拿出票来,烫金的素色压花信封,倒是颇符合他的低调贵雅。
没有直接给锦,东放在自己面前,拿出笔来,问道:「要给你朋友吧? 需要写上名字吗?」虽然是问句,却没太多询问的意思。
也难怪东有这种想法,两人在一起六年多,这还是锦第一次对他的表演有兴趣,除了替人要票,东想不出其它原因。
锦愣了一下,才明白东话里意思,不禁自我解嘲:「怎麽? 我看来那麽像没半点文化水准、满身铜臭味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