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绛的教育和培训方式自成一套,俸迎也能适应他的教学方式,从静态硬照到动态走秀,没有一样能用苛刻的“不完美”来形容。
俸迎得到宫绛鼓舞,参加了年中的全国职业模特大奖赛,在宫绛无奈的么么哒加持下,俸迎如获神助,一路过关斩将,从初赛杀到决赛,没有一次摘不下第一名的桂冠,最后以冠军的成绩替宫绛弥补了当年没能夺冠的遗憾。
夺冠后,国际一线模特经纪公司维纳斯的中华子公司向俸迎抛出橄榄枝,希望俸迎加入他们公司的阵营。这个大公司先后捧出了多位国际一线的超模,目前超模榜NO.1的裴于或余信,都是这个公司名下模特,不过裴于实际隶属于母公司,而余信是成名后才加入的。基于维纳斯名下的大神太多,竞争惨烈,不利于俸迎今后的发展,宫绛选择继续蹲守老地方,等到俸迎能独当一面后,再让俸迎自己选择去留。
俸迎名气一抬上来,通告自然就像狂风骤雨,来得措手不及、防不胜防,拼命送到宫绛手里。宫绛筛选了很久,选中了两个一线品牌宣传照和一支广告,俸迎没有任何意见,宫绛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而这般听话的后果,就是身体承受力被疲劳值碾压,忽然病倒了。
宫绛愧疚地给躺床上的俸迎端水喂饭,照料得无微不至,声音都刻意放柔了,生怕话音重一点,就把人砸碎了。
“你要是不舒服,就早点跟我说,憋着干什么,不准说话,”宫绛喂了俸迎一口白粥,堵住他的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总是说怕麻烦,又好懒,但你其实是怕我操心,所以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说的人。”
俸迎心虚地把被子扯高,挡住自己的脸,低声嘟囔了一句“噢”,就没说话了。
然后宫绛让他吃东西,他就吃,让他睡,他就睡,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
这么听话?要是平常,一定会说窝在床上被人伺候好麻烦啊,你都不懂我需要什么吧啦吧啦,唠叨不停。
“怎么这么安静,”宫绛见俸迎听话得一反常态,忍不住问,“这不太像你。”
俸迎还是不说话,翻了个身,背对宫绛,留个莫名其妙的背影给宫绛。
宫绛小心揣摩俸迎的意思:“你是不是……呃,觉得自己病倒了,害得我推掉了通告,你觉得对不起我?”
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被里的人缩得更里了。
“哈?你想好多啊,我就是太累了,我要睡觉了。”
果然是这样,越是否认越等于承认。宫绛头疼地按揉眉心,这臭小子平时总说怕麻烦,实际上不管发生什么麻烦事,都会把他放在第一位。
“听好,”宫绛隔着被子,拍了拍拱成一条大虫的人,“你不要觉得愧疚,相反,应该是我为给你安排过量通告导致你生病而愧疚才是。我应该多考虑到你这年纪的承受力,让你劳逸结合的,实在很抱歉。我不会说什么好话,只能尽心照顾你,补偿你了。”
“不是,是我……”
宫绛阻止他说下去:“不是你的错,我不是周扒皮,逼着你工作,无论怎么样,都要以保持身体健康为第一要务。”
“小绛,”俸迎转过身来望着宫绛,“你以前工作,有病倒过吗?”
宫绛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他从小就是被打大的,身体跟铁一样硬,生病跟他完全是八百杆子打不到一起的玩意。
但要是直说,他担心伤了俸迎自尊心。
“呃其实,是人都会生病……”
“不用说啦,我知道了。”俸迎一点就通,特别沮丧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好没用,是个累赘?”
宫绛哭笑不得:“你是怎么从被我害得工作过度,然后联想到自己是个累赘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你不要胡思乱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问这种问题?”俸迎低声道。
“怎么说呢,”宫绛分析道,“你这种年纪,问出这种问题很正常,我能理解。”
“不要把我当小孩。”俸迎不高兴,“我今年成年了。”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宫绛陈述事实,“不管多少年过去,我始终比你大七岁。”
“我不想你把我当小孩,我也是大人了。”俸迎坚持道,“我也能像你一样成熟稳重。”
“别,你可别像我这样,做你自己就好,谁都成不了第二个宫绛,谁也成不了第二个俸迎,我反倒羡慕你这样子,无忧无虑,有什么麻烦睡一觉就过去了,不会天天挂在心上想着。”宫绛道,“你也有成熟稳重的一面,就拿这一次来说,你明知道自己很累却不告诉我,坚持工作,这一是对工作认真负责,二是考虑我的感受,三是考虑到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