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和管天任开口说话后,接下来的交谈就顺利得多。季劫反对分手后还纠缠不清,他很暴躁地问管天任:“拜托,你能不能别总跟着我?我要去相亲!相亲!你能忍受我,跟别的女人一起吃饭吗?”
管天任说:“你在乎我能不能忍受吗?”
“……”季劫瞪着管天任。
“你放弃我了,但我没有。”管天任这样说,声音颤抖,竭力隐藏自己心中的难过。他当然不能忍受季劫去和别的女人相亲,只是想想那种场面他都快疯了,却还要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幸好自从那次看见曾永琪后,季劫就对相亲意兴阑珊,不再去见那些女人。
当时季劫右腿的伤感染比较严重,过了一个多月还会流出透明的液体,好不容易长好了,又因为结疤而发痒。医生害怕季劫挠破,开了不少药,让他早晚各涂药一次,直到不痒为止。
由于药品的种类多,涂药的范围大,季劫自己不方便,就由季远帮忙。
不知为何,季远一到季劫房间给季劫涂药,孙海就跟在季远后面,不声不响,只是看。
这天季远正要给季劫涂药,中途被媳妇叫走:“老公啊,宝宝哭得脸好紫,你快来看看。”
季远应道:“好,等一下。”
“快点。”
季远担心儿子,脸上就有些急迫。季劫从季远手中拿过棉签,淡淡道:“我自己来吧。”
“别,你一个人弄不了。”季远皱眉,一眼就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孙海,说,“孙哥,你帮我哥涂药行吗?”
孙海连连点头:“可以……我,我会的。”
说完从季劫手中拿来棉签,单膝跪在季劫面前,动作毫不犹豫。可伸手要托起季劫小腿时就有些哆嗦了。
季劫看他这样不由挑眉,道:“你干什么跪着?坐床边。”
“啊?哦……”孙海应着,却没站起来,只说,“这样上药方便。省的药流到床上。”
季远为人比较粗心,难得孙海能这样。
季劫由着他托自己的脚踝。孙海细心地涂药,因为紧张,忘了把季劫小腿的裤子放下来就匆匆站起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孙海的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脖子都红了,他不敢看季劫的眼睛,逃命一般退出季劫的房间,一出门就撞到了管天任。
管天任看着孙海的脸,身子一僵,连忙冲到季劫房间。就看季劫低头吹了吹右腿,想拉下衣服。阳光下他的小腿上有一道狰狞的深色疤痕。
这些天管天任厚起脸皮日日来季家别墅,却不敢踏入季劫的房间。今天因为情绪激动,推开房门想都没想就进来,却没想到看见季劫的右腿。
管天任心里难受啊,他别过脸。
季劫一抬头看见管天任,怔了怔,怒目道:
“你干什么?出去。”
管天任没反应,他唤:“季劫……”
季劫皱眉,还在考虑要不要再说一遍时,就看管天任低着头从季劫房间离开。
季劫愣了,他没想到管天任如此听话。
实际上,管天任是怕季劫站起来赶自己。看见季劫的小腿,管天任哪里还舍得。
季劫很讨厌外人到自己的房间,平时也不让保姆进来收拾,有一次洗澡后用浴巾擦身子,擦到脸上发现浴巾竟然隐隐有馊味,季劫恶心的差点吐了,连忙回去再冲个澡。一边冲,一边有点心情沮丧。
以前管天任跟他在一起时,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尽管这样想有点不好,可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想完就后悔,后悔又想。
季劫叹了口气。
孙梅生下的两个小孩中,大个儿的女孩身强力壮,小一点的男孩却体弱多病,整天往医院跑。
男孩宝宝出生时就发现腹内有一个小的囊肿,刚出生就做了手术,因此肚脐看起来与其他小孩不一样。
宝宝那么小,哭的时候格外可怜,季远和孙梅快心疼死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父母也跟着着急,所以季劫的相亲大业就暂时告一段落。
管天任的存在越发醒目。季劫一睁眼就看见管天任在客厅里忙来忙去。真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么多事情可做。
自从知道两人的关系后,季妈妈对管天任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可现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季妈妈对管天任渐渐热络起来,有时候拿着自己写的字,到管天任面前,问:“怎么样?”
管天任自然赞不绝口。
季妈妈这样喜欢管天任,季劫当然就不好赶走管天任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此同时,孙海的种种行为让季劫十分头疼。
他对感情的事情有些迟钝,却不是傻。孙海对自己的意思,季劫慢慢地都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