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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找我谈养喵(176)

詹湛死的时候,许浠在宠物医院待了两天。她也跟着纠结了两天,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母亲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

詹湛死了两年了,许浠也颓了两年。好歹去年的时候,他不知怎么,说要去英国。她挺高兴的,以为儿子想开了,可是,再看看箱子里这些东西,许母又陷入了担忧之中。

道理许浠都懂,所以许母一说,许浠就笑笑,似是死鸭子嘴硬地解释一通。

“这些东西挺好的,我带着玩儿玩儿。”

“玩儿玩儿可以,但别玩儿得忘了自己。”许母意有所指地说。

说完之后,许母看着低头想事情的许浠,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乌祁啊,人也挺好。”

乌祁在这一年,确实给了许浠最大的帮助。许浠也没跟开始时那么冷淡,两人现在好歹能在一起吃个饭,喝个茶,许浠也会偶尔跟乌祁开个玩笑。

不用许母说,他也一直在努力。可是,一个人深扎在心里,他想拔也拔不出来,很痛苦。那个人拔不出来,另外一个人就别想进去。

微微一笑,许浠说:“知道了妈。”

许母笑了笑,起身要走。在许母走到门口时,许浠抬头看着她,问道:“妈,你怎么没有再找?”

一直让许浠重新面对生活,重新找一个伴侣。可是许母却一直单身,她并不缺乏追求者啊,并且在那群追求者中,也并不是没有她所钟意的。

“我一个人活得比两个人要好,这样就没必要两个人一起了。”许母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笑笑离开了,留下许浠自己在房间内沉默。

许母确实如此,早上起床梳妆打扮,有心情了就做个早餐,没有了就自己简单的吃个早茶。然后,去刺绣房做一天的刺绣,中午会吃些东西,下午三点以后,会看看今天有没有宴会邀请,若是没有,则开始准备晚餐。若是有,就联系造型师,做造型。她永远活的高傲又优雅,独立又高洁。她自己活着,比两个人活着更美。一副完美的画,若是添了一个人,就会觉得画蛇添足了。

许母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是,许浠不同。他和自己的母亲完全相反。他内心孤独,也难以忍受孤独。他疲于社交,却渴望朋友。詹湛弥补了这一切,他尝到了里面的甜头,就再也难以忘怀。

将箱子打开,摸着里面一个个摆放整齐的东西,许浠心里一直牵扯着一根弦。怎么扯也扯不断。

今天,趁着这一切,他想直接剪断了。

将箱子关上,许浠把箱子放入了衣橱,没有再拿出来。

临走的时候,他去了云延庙。想要看看小乌龟,等上了山后,老和尚正拿着个破扫把在外面扫地。见到他,笑了笑,将他迎了进去。

许浠见茶叶蛋见得很短暂,一年时间,倒是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看着茶叶蛋眼睛绿幽幽地看着他,仍旧是小小的,许浠笑笑,自动将睡莲叶子撩下去了。

老和尚留着许浠吃了午饭,许浠吃过饭后,跟老和尚说了明天要去英国的事情。晚上的飞机,飞二十几个小时。

老和尚双掌合十,笑着说:“祝许施主一路顺风。”

许浠出了老和尚喝茶的偏房,走进了正厅,抬头望见一尊金色大佛雕像,上面挂着已经发白的红色披风。

许浠来的次数不多,更是没有上过香。走进去后,许浠去功德箱里投了两百块钱,拿起一炷香说:“我来烧个香。”

老和尚点了点头,站在他的身边,少有的拿过拜访在台子上的木鱼,拿着敲了起来。

木鱼声夹杂着老和尚念念叨叨的经文,许浠十分虔诚的把香插入香炉之中,回过头,跪拜了三下,双掌合十,抬头看着大佛,在没有了动作。

许浠一直没有站起来,老和尚敲了一会儿却敲累了。将木鱼停了,走到许浠跟前,许浠也跟猛然惊醒一样,站起来,笑着说:“我上完了。”

老和尚点点头,见他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儿。”许浠说,“将一个人从心里放出来,太难了,这可能比剥皮去骨更要难受。”

老和尚瞄了他一眼,拍了拍许浠的肩膀说:“你不知道剥皮去骨到底是有多难受,而且,既然这么痛苦,那就不要放出来。”

“不放出来不行。”许浠说,“那样就容不下第二个人。”

看了许浠一眼,老和尚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对许浠说:“你就算将那个人放出来,你心里也不会再容下第二个人。这一切,都是由你决定,而不是由那个人决定。你不要将你的痛苦,当做是另外一个人给你的。这种痛苦,是你自己的爱变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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