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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通讯录时,蔺芙蓉觉得心疼。韩晤心中对沈浅无爱,可沈浅定然是爱得深切。她的女儿被这么一个男人欺负,原因竟是因为她十五年前的一个错误。
韩晤正在拍戏,电话响了半晌,在韩晤休息时,被韩晤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蔺芙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我是沈浅的母亲蔺芙蓉。”
韩晤对蔺芙蓉的恨,比对沈浅更加深刻。甚至,把因为她而和沈浅分开的恨也加到了她的身上。
他一直以为,相由心生,蔺芙蓉这么尖刻的人,定然长着张刻薄的脸。可当他进入包厢,看到穿着一身旗袍,沉静如兰地坐在那里的女人时,惊讶地愣住了。
韩晤让自己别被蔺芙蓉的样子所迷惑,冷着脸坐在了离着她最远的地方,看着蔺芙蓉喝茶,抬头看着他,直接开了口。
“你和沈浅结婚又离婚,恨她、折磨她,都是在造孽。”
“呵。”韩晤没想到蔺芙蓉竟然开口到倒打他一耙,笑道:“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么?”
蔺芙蓉说:“你对沈浅的所有伤害,都是想要报复我。你何苦又报复在我女儿身上。”
“怎么?”韩晤冷笑,“心疼了?这样多好啊,我报复你,你只是难过两天,但我糟蹋了你的女儿,你得悔恨一辈子吧。”
“你很可怜。”蔺芙蓉说,“你有足够的理由去报复一个人,但你报复错了人。”
韩晤心中起火,看着女人的沉静清冷,他更压抑不住的怒火。她当年那么样的去对待他的母亲,造成了他悲惨的一生。但是现在,她竟然教导他报复错了人。
如果蔺芙蓉不是女人的话,韩晤可能已经开始打她了。
不想与她废话,韩晤直接站了起来,甩手往门外走。
“你要不要听听,关于十五年前那件事,我的版本。”
韩晤住了脚。
“十五年前,我在外校学习,接到我们学校办公室电话,我父亲被人捅了十三刀,正在医院抢救。陪伴在他身侧的,只有我年仅十岁的女儿。”
“外校是我第一次去,匆忙出门打车,正值中午换班时间,车根本没有得打。外校老师告诉我,公交车可以直达,所以我就上了那辆车。”
“那个售票员是你母亲吧?上车后,我身上没零钱,给了你母亲一张百元人民币,坐在坐位上,心神不宁,想着我的父亲和女儿。你母亲让我让座,我并没同意。因为那时候的我,怕的双腿发抖,根本站立不起。你母亲情绪也不好,与我争吵了几句,后来又去卖票。”
“中途我问过医院那一站还有多久到,你母亲告诉我很快。然而,等过了两站我再问时,你母亲告诉我,医院已经过了。我让司机停车,气得头晕目眩,扶着公交车要下。你母亲却拉住了我,说我给她的那一张一百的纸币是假的。”
“我的钱不是假的。”蔺芙蓉强调,“中途这么多上车的,并不是只有我给了一张一百的,但因为我与她争吵了两句,她只记得我给了她那张一百的纸币。”
“我不能与她耽误太多时间,我父亲失血过多,我与他血型一致,我必须抓紧去医院。我将她推倒了,记住了她的工号,下了车。”
“然而已经晚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时,我父亲刚刚去世,我女儿哭得声嘶力竭,我丈夫抱着她,无奈地看着我。”
“所以呢?”韩晤转身,拉了把椅子坐下,冷笑,“你是想说,因为我母亲害的你父亲死了么?”
猛拍桌子,韩晤红着眼眶站起来,大声吼道。
“比惨是吗?好啊!我就跟你说说,当年你那一通投诉电话,我们家又遭遇了什么!我妈情绪不好,是因为我爸前几天被逼跳楼,我母亲一人养活我自己。本就工资微薄,却又被辞退。那年我十二岁,刚上初中。我妈本想拉着我一起自杀,但我被抢救了过来!没有双亲,我只能去了我舅舅家!我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被堂哥欺负,被舅舅虐待,被舅母猥亵……最后,因为舅母猥亵的事情败露,我被舅舅卖到山区!警察找到我时,我在黑砖窑已经不见天日地干了两年。我揭发我舅舅,却被舅舅告知警察是家庭纷争,事情不了了之。后来,我自己逃了,咬牙争了口气,有了现在的地位……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恨你?”
“你没资格。”蔺芙蓉说。
“你母亲当时没有报站,是渎职。因为她的渎职,造成我没有赶到医院给我父亲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