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异族(29)
他打电话给舒隐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喂学长,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忆南去哪了吗?她这几天都没去上课。”
舒隐握紧了手机,他从江边回来的时候就想当面找钟子瑜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想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万一真的是他,自己就是自投罗网了。
“她家里有事休学了。”
电话那边静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道:“学长,你实话告诉我,她是不是出事了?”
舒隐一时语塞,他暂时还没想好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对他说柳忆南的死因。
钟子瑜以为舒隐的沉默是怕他暴走故意隐瞒,“学长放心,我不会失控。”
“那我问你,跨年夜的烟火大会你有重新回去陪柳忆南看完吗?”
“没有。”钟子瑜深吸一口气,“兽化不可逆,当晚是月圆之夜,我们狼人是百分百要变身的,所以我只能给她发条短信说有事提前走了。”
那应该是卫淇澳送她回家的,舒隐突然意识到自己因为柳忆南的事忽略了他,决定和钟子瑜说完之后再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他。
“柳忆南死了,就在烟火大会那个晚上,被开膛破肚放血而死。”
钟子瑜那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阵嘈杂之后,钟子瑜椎心泣血的声音回荡在舒隐耳边,“你说什么?不可能!我不信!谁干的?!”
隔着手机钟子瑜的声音有点失真,但是那种铺天盖地的悲伤几乎要把舒隐溺毙。舒隐捂上很久都没有再跳动的心脏,眼睛里透出一股茫然。
“求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想去找她。”
“她的尸体被裁决所回收了,我不知道在哪……你先冷静,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舒隐眼中的茫然转瞬即逝,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他冷静分析,“你喜欢柳忆南的事有没有被族人知道?”
“他们不知道,我是想等烙印她之后再坦白身份。”
“你们月圆之夜变身会失控吗?”
“不会,我们还保留着人的意识,只是身体变成了狼。”
“柳忆南的致命伤是野兽撕咬出来的。”
“你怀疑是狼族干的?”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是血族嫁祸给狼人。”
“话说……”钟子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的身份是什么?”
舒隐蓦然哽住,该来的总是会来,他只是思考了几秒,“我是裁决所的人。”
反正裁决所承了他一个人情,冒用一下名号也无关紧要。
还没等那边说话,舒隐又说,:“因为两边都有嫌疑,所以你可能没办法跟进案件,不过你放心,我会随时和你汇报进度的。”
舒隐挂了电话疲惫地陷进沙发闭目养神,他已经很久没和伊诺克叙家常了只是有些重要的问题才会问他。倒不是刻意为之,只是舒隐习惯性对自己看不透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伊诺克也是个明白人,照样亦步亦趋伴在舒隐左右,像一只等待主人宠溺的金毛。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舒隐拿起手机拨通卫淇澳的电话,只听到里面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提醒着他主人联系不上。
舒隐有点坐立不安,她纠结半天还是决定去卫淇澳的公寓一趟,他走到玄关处换鞋时,伊诺克也跟了上来,“我也去。”
舒隐没答应也没拒绝,像是没看到伊诺克一样,自顾自地下楼,伊诺克自然就当他默认了。
车里开着暖气,舒隐都变成血族这么久,有些人类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不过他也不打算改就是了。
“大人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对卫淇澳的警惕吗?”伊诺克坐在副驾驶座上,定定地看着舒隐,目光炯炯。
“记得,但不代表可以任他自生自灭。”舒隐专心注视着前方,语气听不出喜怒。
到达公寓楼发现卫淇澳不在家,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行李也都在,好像主人就出门扔个垃圾。但是所有家具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平常卫淇澳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玩得好的就是社团里的柳忆南,现在一时半会舒隐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听到卫淇澳所在地的方式。
这时,季絮打来了电话,时间掐得刚刚好,以至于让舒隐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歪门邪道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黑潮咖啡厅。”
舒隐到达咖啡厅的时候,季絮化着精致的妆容,包臀短裙衬得她身材火辣,前凸后翘。她正细细品着咖啡,单手托腮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出神。收回目光不经意一瞟,刚好和舒隐对上,她微微颔首勾唇,小幅度挥了挥手。
似乎和初见时一样干练冷静。
舒隐落座时,季絮的目光透过他落在身后的伊诺克身上,捂唇打趣道:“我本来只叫你一个人,没想到还带了个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