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MD(118)
“怎么,心疼啊?”面前的人覥着脸笑,指了指一旁面积很大的建筑,有围墙有栅栏门,混在一幢幢破烂的小型廉租房之间可谓是格格不入。
是所学校。
今天是周日,门关着,四周格外寂寥,一个人也没见着。
“以前可想在这里面上学了,每天我大清早的都会提个很大很大的那种蛇皮袋,一路翻了所有垃圾桶,捡了所有该捡的瓶瓶罐罐后就会走到这儿来,看见别人背着书包被父母送进去,羡慕得不得了。”
顾桕说得轻松,面色带着笑。
沈途视线放在他脸上。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信啊?”顾桕舔了舔唇,真没有半点假装的意思,指了指右手边转角处的一个生满铁锈的垃圾车,“就那儿,每天都经过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别人扔掉的瓶子我都给捡了,捡的多就有饭吃,捡的少就得挨饿。”
“顾桕。”沈途叫了一声想制止,不忍心再听。
岂料面前的人和没察觉到似的,“不过还真别说,空瓶子还挺值钱,我现在都能记得塑料的和纸的分别对应了什么价格,不知道涨价没。”说完宛如回忆了一番,笑出声。
“顾桕。”沈途凝视着面前的人。
继续故意不作答,顾桕拉着他往前走,“还有这儿。”
沈途沉默,眉头蹙得紧紧的。
面前是一扇门,一闪生锈的铁门,很窄,最上方贴着一张已快褪成淡粉色的福字,倒挂着,撕裂的边角随着风的吹过张张合合。
一副颓唐景象。
“我家,有钥匙,进去看看?”他问,说着从口袋里叮叮当当地摸了一番,拿出来后不由分说地开了门。
攥着他胳膊拉了进去,阴暗的房间暴于眼底。
其实进不进来区别不大,一共就一亩三分地大小,站外面也能尽收眼底。
顾桕撞上门,“二哥请了人经常过来打扫,应该是干净的。”叹了口气,“其实没这个必要,估计他是想给我留个念想吧。”
甚至都不需要环视沈途就能把这块小小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面积极小的一个矩形,房间和浴室间隔了层后加上去的惨白墙面,别提客厅了,厨房都没有,就是一块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间,分成了两半,一半用来睡觉,一半用来洗澡上厕所。
“你一直就是……一个人住?”终究没忍住,沈途问了一声。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这都得看我妈。”好久没说这字了,很是生疏,“她什么时候想起我来了就是两个人,没想起来,当然就一个人。”
“不过,正常情况下她是想不起来还有我这么个儿子的。”说完又追加了一句。
讶异于他言语间的荒诞,沈途渐渐走进了属于顾桕的节奏里,“为什么?”
“因为她……要照顾的人比我重要很多,每晚都会换个地方,没时间管我。”顾桕说得平淡,对母亲这个词的感情近似于无,所以丝毫没觉得自己说出这话时有多狠心。
听完顾桕的描述,沈途在震惊中大概对他母亲从事的工作有了解。
一晚上换个地方,说得已经很明显了。
那么小的年纪,不知会不会怪罪自己母亲,或者对女性出“卖”身体这件事都没能完全理解是个什么意思吧。
明明顾桕将每句话说出口时都用了云淡风轻的语气,可沈途就是不忍心再听,“好了,不说了。”两人堵在门口处,他下意识地想去安慰,走至他身旁。
窄小的窗口映着淡淡的阳光入内,顾桕无所谓地笑了笑,带着他坐在旁边的小c黄上。
逆着光,他又问了一遍,“心疼啊?”
“……”沈途没作答。
“心疼那要不补偿补偿我?”顾桕说着,倏然倾身向前,捏住他下巴凑了上去。
沈途微扬着头,缓缓抬眸,“想怎么补偿?”突然心疼得想什么都顺着他的心思来。
顾桕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能得到回答,心情很好地勾着唇,从他鼻尖往下吻,咬在下唇边。
仔细想了想,补偿?怎么补偿?
微微吃痛,沈途舌尖舔了舔他的虎牙。
柔软的触碰下,顾桕松口,温热的呼吸撒在两颊上,近到甚至能数清面前的人眸上根根分明的睫毛。
往上靠,想吻眼睛,沈途反射性地闭上。
顾桕趁着他闭眼的一瞬将他往c黄上压,凑在耳边沉声道:“你会心疼我,沈途,那你也要清楚,我也会心疼你,配或是不配,这种话不要再说,我不爱听。”
很严肃的一番话。
刚落音,顾桕没等他回答,唇从上至下直接堵住。
沈途知道他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心下震动的同时记在了心里,随后立即给出回应,拥住的同时五指从他短硬的发间穿过,两人喉间清晰的吞咽声进入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