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主席张蕴和主办的舞会向来都是堂皇富丽的,繁密精致的水晶吊灯给大厅投下了万千细碎流光,两旁是长长的餐桌,上面铺着坠着流苏的桌布,再两旁则是低低垂下的天鹅绒蓝色帷幔了。言情小说里的舞会一般都会发生什么,毕竟那氛围太过于美好。梦一般的灯光,衣香鬓影,相碰的高脚杯,并不是很喧闹的场合,虽然都在说话,但没有喧哗和喊叫。
是该发生什么的呀。
这边于漪和宋泽锋挽着手进入舞池,李佳眨巴眨巴眼看着自己的舞伴沈大大,纪纭蝶也眨巴眨巴眼,看向向自己走来的多少有点胡子拉碴感觉的孙文博。
“师父。”纪纭蝶伸出手,其实是想戳一下孙文博的胡子茬的,然后手腕被孙文博握住。他好像摆弄玩偶似得握着她的手腕绕在他的另个手臂上,然后他俩就像其他舞伴一样挽着手进了大厅。
“过年好师父。”她笑得眯起了眼。
“过年好。”孙文博说道,“你似乎最近惹了不少麻烦。”
“哎。”纪纭蝶叹了口气,“师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加回避的直接。”
……好多形容词。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所以孙文博没有鸟她。
接着当然是记者采访时间,看到纪纭蝶和孙文博这一搭档,记者当然是双目发光的,话题啊话题,新闻啊新闻。面对记者的提问,纪纭蝶回答得挺淡定的。
“我当年也是一直和师父是舞伴的啊,所以今年一起跳舞也没什么可以意外的吧。”
“不,既然说出来了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若凰和重凰是一个人,网上的一些猜测当然明眼人知道都不属实,毕竟如果我真是为了金钱和名声直接用重凰名字就好了,是有一些苦衷吧,嗯,不太方便说,倒也不是无可奉告,可能以后会谈起来吧。”
“嗯。好。谢谢。既然今天是舞会,就别谈这些不快的话题啦。”
孙文博也在旁边帮着说了几句,打发走记者后,纪纭蝶双眸闪亮地抱着孙文博的胳膊摇啊摇,“谢谢师父啦!”
“你还真是。”孙文博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和以前的重凰完全不同了。
悠扬的舞曲响起,纪纭蝶闭了闭眼,勾起笑容,然后拉着孙文博进了舞池。
前进,后退,后退。
轻点脚尖,转圈。
纪纭蝶的步法孙文博当然很熟悉,因为当年这就是他手把手教给她的。当年她叫他师父,带着显而易见的敬意,而现在叫他师父更多的只是种习惯。这些孙文博都知道。
舞池里擦肩而过的当然看到很多熟人的面孔,看到纪纭蝶和孙文博这对组合,有的人惊讶,有的人了然于心,有的人不为所动。
一曲舞毕,两人离开了舞池。
舞会当然是很热闹啦。莫航的舞伴是他的青梅竹马,每年他的舞伴都是那个眉宇清浅的少女。蒋宇焕的舞伴是郑曼青,这倒没什么好说的。曲凉的舞伴是薛浪,这让纪纭蝶有些意外,要知道往年曲凉的舞伴一般都是副队长江辰希的。这边孤者何惧,咳,孤者何惧正在和墨籽的女朋友祝瑶跳舞,这让纪纭蝶真的茫然了一秒。而墨籽在一旁正在和朔风的几个队员叙旧,这好像是墨籽伤好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而朔风的副队长凌歌没有跳舞,一个人站在那边拿着高脚杯,表情似乎有些不快。
纪纭蝶拿着杯子走过去,脸上带着和他人如出一辙的笑意,“晚上好,凌副队。”
“晚上好,凰队。”凌歌笑得有些勉强,她和纪纭蝶碰了捧杯,然后说道,“最近的事我听说了,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话找我就好。”
“好,谢谢。”这话倒有些令纪纭蝶意外了,看起来凌歌不全然是舆论盛传的那样。“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凌歌轻轻笑了笑,自纤长睫毛下瞥了纪纭蝶一眼,眸光流转,非常动人。
纪纭蝶这句话可以称得上逾越,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朋友之间普通的问候。
朋友这个词总是很暧昧的。纪纭蝶想。
“孤者何惧想退役。”凌歌突兀地说道。
纪纭蝶其实想当场当做没听到。
凌歌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无论我做了多少,做出多少努力,将朔风带的多好,几乎所有人还都在说我的不好,说我□□,说我阴险毒辣,说我不符合朔风的风格。风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难道风格不是因为人而形成的吗?人反而要受到风格的局限吗?真是可笑至极!”
当然是比较尖锐的话语,纪纭蝶知道凌歌在大众舆论上也是毁誉参半的,这赛季的新选手数她遭受的多了。而新选手有个特点就是,看不到夸她的话,只会看到骂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