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怎么了?”凤飞霏磕磕巴巴地说,“你一会儿还得让上万人看呢。”
姚笙说:“怎么听你说的这么恶心?”
谢霜辰说:“二小姐啊,知道什么叫‘一见姚仙儿误终身’么?是不是比女人还女人?”
“屁!”风飞霏说,“我哥呢?怎么没见着他?”
姚笙说:“他在乐队那边做准备,调乐器花费一些时间。”
有工作人员敲门进来,说道:“姚老板,演出七点准时开始,请您做最后的准备。”
“行,我这边儿准备的差不多了。”姚笙嘱咐了几句工作人员,一会儿打算就去候场。
“等一下。”姚复祥站起来叫住了姚笙。
“怎么了爷爷?”姚笙问。
“我感觉你的眉头有点不太对称。”姚复祥说,“我来帮你画画吧。”
姚笙坐下,姚复祥拿着眉笔为姚笙画眉。其实姚笙已经画的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姚复祥还是尽力帮姚笙做到完美,甚至连一根眉毛都不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爷爷。”姚笙忽然说,“我特别紧张。”
“别紧张。”姚复祥认真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角儿。”
叶菱在一旁看着,心下好奇。姚笙少年成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戏台没演过?上到维也纳金色大厅人民大会堂,下到村镇宗族祠堂小学操场,姚笙向来是从容不迫。
角儿是不会计较舞台大小观众多少的,无论是万人追捧还是寂静无声,都不影响他沉浸在一个个流光溢彩动人婉转的故事中。
何以今天他说自己紧张呢?
一直从姚笙的休息室里走出来,叶菱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诶?”风飞霏叫了一声,指着一个门说,“明丞?是我知道的那个明丞么?”
谢霜辰和叶菱都看了过去,谢霜辰说:“应该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明丞吧。”
“他也来?”风飞霏很是惊讶,“顶级流量小鲜肉啊,之前怎么都没听说他要来?”
谢霜辰说:“可能是彩蛋?不清楚,浪味仙也没说过。外面好像也没见着他的粉丝诶,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吧。哎呀别管了,上前台去吧,一会儿演出该开始了。”
演出定于七点准时开始,姚笙给他们留了第一排很好的位置,风飞霏四下看了看,很是惊奇地说:“周围好多熟悉的脸。”
“安分点,别一副土包子的样儿。”谢霜辰淡定地说,“你姚老板什么人物?这台演出又是摆明了要翻腾出花儿来的,来捧场的可不都是各界名流么?这不算什么,要是放在民国,你周围坐的可就是军阀总统商界巨贾了,那才是真的排面儿。”
“那为什么要在天津?”风飞霏不解,“北京不是更排面儿么?”
谢霜辰说:“就你话多。”
“其实……”叶菱说,“我也想知道。”
谢霜辰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他也没告诉我为什么,但是我猜测的原因,可能是他心里不服,想在天津找回场子。”
“什么?”叶菱和风飞霏异口同声。
“他在天津演砸过。”谢霜辰说,“那年他才十七岁,在北京已经是颇有名气的小角儿了,结果没想到来天津演得稀碎,天津观众喝倒彩,把他给轰下去了。后来他就再也没在天津演过,时隔几年,这次是头一次在天津登台。”
这番陈述叫叶菱与风飞霏更是惊愕,风飞霏问道:“他那么厉害,还能让观众给轰下去?”
“天津观众厉害啊,你演得好是真的卖力气捧,演不好,他们比谁都严苛。”谢霜辰说,“浪味仙那会儿才多大?他就没让人喝过倒彩,那阵仗也是头一次见,换你你受得了?”
风飞霏脑补了一下,打了个冷颤。
当年姚笙在天津演的是《宇宙锋》,结果有句唱词给唱错了。观众若是宽容的话也不会怎样,寸就寸在这里是天津,谁管你是不是角儿?唱错了就会被台下起哄。姚笙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心里一紧张,后面唱的稀烂,下面观众闹的更厉害了,整场演出简直就是大型翻车现场。观众们喝倒彩的声音盖过台上,都没有办法再演下去了。
十七岁的姚笙是哭着下台的,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羞辱和谩骂。
谢霜辰是后来问姚笙演出效果的时候听姚笙讲了这么几句,这种经历太过沉重悲惨,姚笙本人也不愿意多提,所以谢霜辰也就只知道这么点。
故事三言两语就可以概括出来,但是个中心酸曲折,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叶菱说:“如果没有当初那段经历,姚老板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吧?”
“不知道。”谢霜辰说,“如果他没走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