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三岁(67)
“唰”地一声,宁玺就把帘子给拉严实了,换衣服的同时还时不时抬头看看隔间的天花板那儿,依照行骋的性格,他觉得他弟弟做得出来踩凳子从上边儿看他这种事。
试了三件,宁玺的衣服全是行骋挑的,还特别有眼光。
极简风,宁玺穿上特别酷,那套头衫一拢到身上,宁玺的身板儿,简直就是黄金衣架子。
行骋看着宁玺把三件都试完了,算了一下兜里的钱,把自己的那两件给挂上了衣架,吹声口哨:“你那三件穿着都好看,都买吧。”
宁玺一边儿叠衣服一边儿说:“你不是也拿了两件进去么。”
“我穿着不好看,有点儿紧,肩膀那儿设计得不好……”
他说完叹一口气,双眼发亮似的盯着他哥:“你稍微瘦点儿,穿什么都好看。”
宁玺被夸得快上天了,面儿上绷着:“夸张。”
行骋捏了捏宁玺的脸,那手感冰冰凉凉,又糯又软,惹得他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宁玺一个倒拐子打过去,让他别闹了。
付钱的时候行骋掏的现金,动作又快又稳,直接纸币叠好递过去就给了,刚好整数,零都不找,宁玺一手机支付的晚了一步,抓着服装店的纸口袋瞪他。
今年成都冬天是旱冬,特别久都不下一次雨,时间久了人也觉得干燥,行骋站在商场里边儿,趁宁玺去厕所的空档,还跑去买了一瓶保湿喷雾,胡乱地给塞到衣服袋儿的最下面了。
按生活习惯来说他就是一花季雨季的钢铁直男,护肤这些根本不懂……
他只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谈恋爱也有给女朋友买化妆品的,同理,他那么宝贝他哥那张脸,捏着舒服,多被风吹一会儿,行骋都觉得不成。
一出商城,行骋看到门口有卖气球的。
就纯色圆圆的一个,那上边儿的卡通人物动画片他俩小时候还一块儿看过,两只开飞机的小老鼠,特有意思……
两个人三步一回头的,宁玺没忍住又瞟了一眼,行骋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去买了。
问价,说二十一个,成,行骋半点儿含糊也不打,买。
这周六下午,宁玺还穿着校服,湛蓝的身影特别俊俏,腕儿上露一截白,手上拿着个气球,藏在身后,板着脸往前走。
行骋在一边儿笑得不行:“你这么喜欢就好好拿着啊,藏身后做什么,又没人笑你。”
宁玺有点儿不好意思:“知道。”
两个人一个逗一个骂地走到春熙路地铁站,都要检票了,行骋才反应过来,带着这种气球不能坐地铁。
行骋大手一挥:“走,打车。”
宁玺皱眉:“太贵了。”
这边儿现在六七点高峰期,打车回去也得二十多,还不如把气球扔了划算点儿……
行骋单肩背着书包,身形高挑,用力地握着宁玺的手拖着往地铁口外走,认真地说:“钱,都是纸。”
他一脚踩上电梯,比宁玺高了一个台阶,俯下身来凑到他耳边,唇角碰了碰耳廓,笑道:“为了你赚的,那得花到你身上。”
……
周日一大早起床做了题,两个人约了一下,宁玺说成都博物馆新馆晚上要开到九点,去看看吧。
行骋打起十分精神,中午饭都没吃几口,拿着手机在网上搜成都博物馆那些老物件,试图能记几个下来,看一下来历之类的,免得等会儿站他哥旁边显得那么傻逼。
结果傍晚两个人一去,宁玺看得起劲,行骋看得懵,只顾着跟着他哥走,一直点头,就觉得好看,还行,厉害,666。
宁玺看他又认真又飘忽的样儿,乐了:“觉得怎么样。”
行骋点点头:“挺好。”
这国家珍宝呢,能不好吗。
他又跟着宁玺转了会儿,拉着去了顶楼鸟瞰天府广场,宁玺敲栏杆趴着,眯着眼看,冷风吹得他浑身一颤,小声说:“这儿整个布局就是个八卦图,太极蜀字,天书地画,你看,柱子旁边儿飞起来的龙……”
行骋看得有点儿饿,这天府广场大铜锅一样的配色以及那龙的造型,看着就像一盆火锅里边儿腾了俩黄鳝起来。
还是鸳鸯锅。
晚上回去的路上,行骋抓着宁玺的手在他掌心儿写字。
他在博物馆里盯了很久的小篆,就记得个“我”和“你”。
走出去博物馆没多远,行骋回头看了一眼天府广场边儿的这成都博物馆新馆,彻夜灯火通明,也不知道,九点之后,里边儿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故事。
围绕着成都中心心脏的天府广场,四通八达,旁边儿就是博物馆、科技馆、美术馆图书馆的,但那博物馆掐指一算下来,不少都是西门儿乃至青羊区地底下挖出来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