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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屯的爱情(4)

按部就班的,一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草草地擦洗了下身体,张二宝伴着窗外的月光沉入了梦乡。梦里,似乎有人在咬他的嘴,怎么看,也看不到那人的脸。

一夜好眠,睁开眼,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张二宝起了床,吃了早饭。抄起扫把开始洒扫庭院,小小的养鸡场根本就没有院墙,直接与隔壁的桃树地接壤。正是花开时节,满目都是粉红的花瓣,沿着树地与鸡场之间种了两畦油菜,金黄的菜花做为天然隔断,把小鸡场圈成了一个小小世界。

如果没有母鸡的咯咯哒声与鸡粪的臭味,到是一个天然的世外桃源。张二宝清扫完院子,又进了鸡舍细心地打扫。所谓的世外桃源,是他脑海中没有的概念。生活的目标对他来说,就是养好鸡,赚钱,然后还债,盖房,娶媳妇。

张家从来不是被命运眷顾的家庭,张老爹于五年前染上了重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不说,还拉了一屁股饥荒。可怜的老人为了不加重家里的负担,几度寻死,都叫家里人哭着拦了回来。张大哥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但是现代社会,大学生多如牛毛,没有什么优势的他,在城里也只是最普通的工薪阶层。

二年前,终于有个姑娘不嫌张大哥没有房子而嫁给了他。小两口恩恩爱爱一心往前奔,这不年初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乐得张大娘欢天喜地进城去看孩子去了。二宝觉得大哥在城里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自愿承担了家里的债务,为了这事,把原来处得对象也吹了。现在的农村姑娘,要求一点也不低。聘金,新房,一项也不能少,更别提二宝这样的没钱没房一屁股债的穷小子了!

郑默知道他的情况后,拍给他几万现金要他拿去还债,被张二宝连钱带人一起给轰出了门。郑默终于知道踩到了小兄弟的底线,一连在门外哀求了半天,才哄得张二宝重新开了门。从那儿,郑默就不再提帮他还债的事了,而是想方设法给他塞些东西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张二宝切实得用的,再加上郑默在张二宝心里着实有几分威信。两个人就彼此心照不宣地继续相处下来。

每一天,张二宝也没什么别的心思。

就是算算手里的钱有多少,够一个整数就给债主家里送去。村里人看着小伙子实在,诚信,都乐意到他的鸡场里买鸡蛋。还有热心的村民,给他介绍了城里的超市,隔三差五就送一次,时间长了,客户也就固定了。收入比原来就好了很多。

张二宝看着咯咯哒的母鸡,头一点一点的吃食,心里就高兴。这一拨的鸡快要淘汰了,还要联系孵化场,还要为这拨鸡找买家,心里盘算着,嘴里就哼小曲。现在行情好,淘汰鸡也能小赚一笔钱呢!

哼着歌,把扫出的鸡粪装到推车上推出去。鸡场前有一片空场,用土垄分成几块,就是晒鸡粪的地方。张二宝把鸡粪推到空场上,哗啦一倒,鸡粪就倒在一块空格里,刺鼻臭味扑面而来,张二宝已经习惯了。

不习惯的是别人,通往鸡场的小桥边,站了一个人。

白衬衫,西装裤,文质彬彬带着眼镜。这个人站在桥边的桃花树下,粉嫩的花瓣映着来人白皙的脸,生生演绎出一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景象。

张二宝倒完鸡粪,正要拿铁锨,一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伫立的男子。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村里的人,白皙的皮肤,精英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的大老板。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小鸡场里?张二宝站直身体,疑惑地望着对方。

“你,过来!”来人双手叉腰,喊道。

张二宝指指自己的鼻子,问:“我?”

“当然是你!”来人理直气壮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张二宝四下张望下,方圆几百米,似乎只有自己和这个外来人了。他摸摸鼻子,乖乖走到男人跟前。“有事吗?你找谁?”

“你你你!”来人急忙在鼻子处猛扇风,一副快要昏倒的架势。“离我远点!臭死了!”

张二宝莫名奇妙,只能后退了几步。这个城里人怎么这么……他抓抓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这样行吗?”这个距离不那么臭了吧?

来人仍然一副快要昏厥的表情,但是脚边的行李提醒他,如果问不出个五四三来,他还得拖着行李再走二里地,这个龟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出租车了,连个公交车都看不到影子。

“我问你,这里是张阿顺的花圃吗?”

张二宝回头看看形同废弃的隔壁花房,点了点头。

来人看他肯定的点头,疑惑地张望,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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