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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屯的爱情(22)

他妈的,看老子回来怎么收拾你!

同一时间,张二宝坐在鸡场的小桥边的愣神。昨晚他没有睡安稳,听到了好几次何以勋的踹墙声。早上起来,那个人气呼呼拉着行李上路,他在窗缝里看见了。但是犹豫半晌,他仍然没有迈出去。这一出去,要怎么说怎么做呢?直到那个人影消失在转角,他才悠悠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当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他走了,就好了吧?

好?好什么好?!张二宝使劲捶自己的头,这个人,除了引诱出自己的本性外,又有哪点对不起自己了?看看这厕所,看看这浴室,看看这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电器,人家花钱置办的东西,凭什么把人赶走?只因他触碰到了你心底最隐秘的私欲,所以就急匆匆地把人赶走?张二宝啊张二宝,你就是这么做人的?!

张二宝沮丧地坐在桥边,半天没有动地方。

三天后,收鸡的汽车拉走了他的淘汰鸡。鸡房里没了鸡鸣,显得特别空荡。张二宝拿起工具,把鸡房彻底清扫了一遍,还用喷雾器消了毒。该修的修,该卖的卖,鸡房重新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他还把鸡场到花圃所属范围的场地屋宇全清扫了一遍。

何以勋的花圃里没有一点规矩,张二宝花了两天时间,把花盆什么的全部归置了一遍。放目望去,一切都井井有条。角落里还是那摞花盆,他脚步动了动,到底没去搬开。以前就教何以勋把钱都藏在这个地方,不知那个人走时是不是全都带走了?他站了半晌,转身出去了。

甜杏下树时,麦子就熟了。

金黄的麦浪一波波涌来,像是波澜壮阔的海洋,一眼都忘不到头。

张二宝卖掉了淘汰鸡,新的鸡仔还没买,时间就空了下来。正是麦收时节,村里的联合收割机在招人手。开收割机张二宝干不了,但是跟着干接粮的力气活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他和涛子一起去上了工。

麦收时间紧张,收割机一年的收益全指望这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所以各个机主都是没日没夜的抢收,只要机器不坏,就绝不停工。这个活异常辛苦,到了换班的时候,躺在地里就能睡着。半个月下来,张二宝和涛子都变成了土人,皮肤黑得发亮。累到极致,就什么都不想了,什么男人女人?狗屁!只要给张床就是祖宗!

张二宝跟着收割机从南到北作战,这一天,终于回割到了自己村里。到村里时,已是晚上。狂风大作,暴雨欲来。机主看看天色,决定收工回家,并和各位约定,只要雨后能下地,一定要第一时间集结作业。这是半个月来第一次休息,大家一哄而散。涛子要带张二宝回自家,被张二宝拒绝了。不知为何,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似乎有什么事在催促着他赶快回家,赶快回家。

挥别涛子,他撒丫子就往鸡场跑。一路上,风吹得他几乎张不开眼睛。跑到小桥边,豆大的雨点开始往下砸。他急忙护住头,借着手电的亮光往回冲。屋门近在眼前,他紧跑两步,脸上带出笑来。然而,还没等他的嘴角扯开,整张脸就僵住了。

屋门前,半躺着一个人。头绑绷带,嘴角带血,白衬衫上浸出血迹,不是郑默是谁?张二宝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他僵硬地迈步过去,蹲下身,轻拍郑默的脸颊。“哥,你这是怎么了?”

郑默随着他的拍打睁开了眼,半晌,伸手摸摸他的脸。两个人就这么凝视着,直到郑默咧嘴一笑,道:“宝,我回来了。”

第十一章

郑默伤得不轻,虽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但是长途奔波下来,厚厚的纱布下又渗出了血。张二宝有些不知所措,郑默在他心里就像山一般的存在,现在这么脆弱的样子,一下子颠覆了他的认知。怎么办呢?他把郑默半扶半抱到床上,解开了郑默的衣服。绷带从肩膀一直打到腹部,血渍浸出来,染红了张二宝的眼。他颤抖着把郑默的衣服褪去,拿过薄被给郑默盖上。

“哥,我该怎么办呢?”不是医生,也没有医疗常识,现在,怎么办?

“嗯……”郑默呻吟一声,挤出一句话。“把白箱子拿出来,去找刘一舟。”

张二宝听了他的吩咐,眼睛一亮。他匆忙到厨房烧上热水,才穿了雨衣出门。刘一舟是村里唯二的赤脚医生,也是郑默的同学。这个人医术高明,口风很紧,虽然经常进出各家给人看病,但是从来不论人家事非。大雨从天而降,砸到身上生疼,但是张二宝对这些全然无感,脚下疾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刘家。

到了刘家,张二宝邦邦的砸门。灯亮,门开。刘一舟披了衣服站在门口,看到张二宝,他显然有些意外。“是二宝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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