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暑气终于褪去,夜风微凉,刚出厅堂,他就打了个颤,膝盖一软,险些摔倒。
本以为柏尹会拉他一把,“谢谢”还未说出口,天地就好像旋转了起来。
柏尹竟然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小尹?”他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柏尹,视线落在对方的喉结与下巴上,半天没回过神。
柏尹一言不发往前走,几乎目不斜视。
事实上,他很想低眼看看萧栩,却不想再次与萧栩四目相对。萧栩喝醉了,没那天醉得厉害,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想看到萧栩的脸,不想回忆那个夜里发生的事。
酒后乱性说起来轻松,好像喝醉了就不用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萧栩能如此想,并且坦然地接受,但他不能!
怀里的人让他生气,他却做不到置之不理。刚才与萧栩走在一起的人漂亮高挑,摆明了要跟萧栩回家,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再明显不过。你情我愿,欲`望冲脑,就像他们上次一样。
越想越不是滋味,柏尹拉开后座的门,正想将萧栩扔进去,就听萧栩闷闷地哼了一声。
动作突然一滞,视线也不由得向下一转。
萧栩整张脸红得不正常,眼里漫着水雾,右手抓着他的衣服,正安静地看着他。
不知怎地,他竟然在萧栩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惊慌与忐忑。
但这没有道理,萧栩有什么好慌张?
“我,我不坐后面。”萧栩紧攥着他的衣服,近乎哀求。
他紧皱着眉,几秒后将后座的门踢上,将萧栩放在副驾。
车往两人共同的“家”驶去。
萧栩闭目靠在副驾上,在短暂的兴奋与失神后,终于冷静下来。
可是越冷静,就越不知所措。
他没有醉,柏尹却以为他醉了。不久之前他打了个喷嚏,柏尹立即将车靠边停下,拿起放在后座的小毛毯,不做声地搭在他身上。
等会儿回家了怎么办呢?继续装醉装睡,明早起来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又是装?他突然懊恼起来,为什么一遇到与柏尹有关的事,自己就得装?
真他妈累,不装了行吗?
车再次停下,他不知道行驶到哪里了,不敢贸然睁眼瞧。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他清晰感觉到柏尹正在靠近。
心跳那么快,像最激烈的鼓点,他不怕自己承受不住,只怕让柏尹察觉端倪。
好在柏尹没有盯着他看太久,片刻后开门下车。
他这才睁开眼,看到柏尹靠在车门上抽烟。
街上比来时宁静许多,夜猫子们已经回巢,柏尹搞不懂那股古怪的躁动是怎么回事,只好停车先缓一缓。
车门再次打开时,萧栩心口一紧。
柏尹身上的烟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不多时,他小腹与背脊已经渗出汗水。
不管什么味道,好像一旦与柏尹有关,他就受不了。
回到住处,停好车后,柏尹绕到副驾外,打算将萧栩抱出来。车里开着空调,之前他担心萧栩着凉,才拿来小毛毯,下车后小毛毯明显没了用途,他想将小毛毯叠起来,萧栩却用力抓着不让。
“醒了?”他问。
萧栩满头是汗,微睁着眼,却没有看他,含糊道:“不要。”
还醉着。他想。
萧栩将小毛毯抓得更紧,可怜巴巴地说:“冷。”
他懒得和醉汉讲理,将萧栩和小毛毯一起抱起来,向电梯走去。
他根本不知道,萧栩是害怕被他看到腿间挺立的欲`望。
到家,柏尹将萧栩放在床上。萧栩假装不舒服,翻身想要趴着,不料小毛毯一下子被抽走。他整个身子僵住,再不敢动弹。
柏尹只是想给他换空调被,抽走小毛毯才发现他的衬衣已被汗湿,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脸,轻声说:“洗个澡再睡,这样会……”
周围突然变得极其安静,两个人的心跳像轰鸣的交响乐。
萧栩想:完了。
柏尹单腿跪在床边,迟疑地唤:“萧栩?萧栩?”
萧栩羞恼得要死,无计可施,只得将醉酒装到底,一双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柏尹,双手向下方探去,双腿渐渐张开,喉咙发出听不清的呻吟。
喝醉之后自渎,自然比勃`起后强忍欲`望更像一个醉汉该做的事。
柏尹震惊地看着他,半天没有反应。他心里难过到极点,既觉得羞耻,又觉得孤独。心上人就在眼前,自己却只能以丑态相迎,像个被欲`望支配的低等动物。
眼眶渐渐湿了,难过具化为眼泪。他恨自己的不争气,努力想要忍住,泪水还是像初`夜时一般滑了出来。
那日未让柏尹看到的懦弱,今夜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