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戏(16)
秦徐差点脱口而出“示范就示范”,幸好千钧一发之际神经一抖,哼了一声,抄手道:“想糊弄我帮你洗啊?门儿都没有!自己洗!”
韩孟挑了挑眉,嘀咕道:“自己洗就自己洗。”
嘀咕完捞起内裤,抹上肥皂胡乱搓了几下,就开水准备冲洗。
秦徐嗤笑,“这就洗完了?”
“没完我再洗一遍?”
“随你的便。”秦徐总算找到个出气的地儿,忙不迭地嘲讽道:“某些明星啊,台上人模人样,台下狗模狗样,狗还知道舔舔屌毛呢,某些明星连内裤都不正经洗。”
韩孟瞧了他一眼,倒也没生气,拿起肥皂又仔细抹了一番,搓搓揉揉,洗了足足5分钟才算完事。
拧干内裤时,韩孟转向秦徐,下巴一抬,“秦班,手借我一用。”
秦徐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警惕道:“怎样?”
“我这不是只拿了一个盆儿来吗,这内裤洗完了没地方放,只好先放在你手上。”
“你!”
“今天来得急,确实是忘了,不是故意让你帮我拿内裤。”韩孟说得诚恳,“这私人物品放你手上我也挺过意不去的,但这不是没办法吗?你如果不帮我拿,我放哪儿?随便搁在水槽边的话,洗完衣服袜子,内裤又脏了,无限循环了都。”
秦徐黑着脸,洗衣房里仅剩的几人也洗完走了,连跟人借个盆儿都办不到。
他想了想,眉头拧成了麻花,右手一探,粗声道:“拿来!”
韩孟笑了,眉眼间有一缕勾人的涟漪,“那就谢谢秦班了。”
湿漉漉的内裤像一团球似的放在手心,秦徐顿时就想到刚才在澡堂非礼勿视看到的东西。
这块布,不久前就包裹着韩孟的兄弟来着……
这么一想,秦徐重重喘了口气,五指狠狠一捏,活像捏爆了韩孟的蛋。
快感油然而生。
韩孟正在搓袜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秦班,我已经拧过了,不劳你帮拧。”
秦徐瞪他,“没拧干!”
“哦。”韩孟笑道,“那你拧吧。”
开始洗迷彩外衣之前,韩孟将袜子放在秦徐左手上。
秦徐额角不停地跳,恨不得吐一口火将他烤焦。
搓衣服时,韩孟哼起在春晚时唱过的歌,声音不大,被水声淹没了一半,另一半像咒语一样钻进秦徐耳朵里。
世界上就有这么魔性的事,你偶然听见别人哼一首歌,就会神经质地跟着哼上一天。
此时秦徐就像中了邪似的,一边跟着哼,一边用脚尖打节拍。
韩孟不动声色地虚起眼,将洗好的迷彩裤过了一遍水,拧干后冲秦徐道:“秦班,手臂再借我一下。”
秦徐正哼着歌,条件反射伸出右臂,韩孟不客气地将滴着水的裤子挂上去,低笑道:“谢了。”
洗完一整盆衣服已经快到熄灯时间,两人一前一后往天台走,韩孟端着盆,秦徐双手揣在裤袋里,一脸不耐烦。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姓韩的是真不会洗衣服,动作非常生疏,洗衣粉也倒得太多,以至于冲了很久才将泡子完全冲干净。
他想,这卖脸卖屁眼的家伙可能真是个少爷,在家佣人给洗衣服,在外生活助理给洗衣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是个娇生惯养的角儿。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废材少爷。
要说家境,他也算是少爷,从小跟着退休的爷爷奶奶生活,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勤务兵。但打从记事开始,他就没麻烦别人给洗过衣刷过鞋,身上也绝无少爷气。
如今来到军营,在新兵连脱了一层皮后,骨子里的那点锐气就更加张扬,哪里瞧得管韩孟这种内裤都得指使别人洗的废物。
但韩孟似乎没感受到他的不屑,走到天台后将盆子一放,竟然还讨起夸来,抖着衣服道:“秦班,我还算听话吧?你说怎么洗我就怎么洗,要不这样,明天你也监督我洗,再手把手教我叠豆腐块儿?”
“手把手”仨字,韩孟念得格外重。
秦徐不屑地呛他,“找死把你!”
“咱还不到20岁,干嘛总是把死挂在嘴边呢?”韩孟举着衣棍挂衣服,头向上仰着,露出漂亮的脖颈线条。
秦徐不耐烦道:“马上熄灯了,赶快晾好回去。”
韩孟“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加快,几分钟后断电的细微声响传来,天台旁的楼道只剩下几盏昏黄的小灯还亮着。
韩孟提起盆子,“晾好了。”
秦徐嘴角一撇,转身朝走廊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