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番外(35)
对方正在输入中。
南北有点等不及,刚想再打字,对方已经发了过来。
Feint:他不是侵犯女生的变态,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达也叔叔好惨!我哭了呜呜呜。
☆、第十一章
“你看到了什么?”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南北捂着脑袋,却赶不走耳边的声音。
这些日子来只要受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冒出来的声音。
韩适宁的声音。
半晌他放下手臂,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名为Feint的那个人没再发消息过来,聊天界面上一片安静。南北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停了一会,打过去几个字。
我们能见个面吗?
依旧是没有回复。
南北靠着抱枕慢慢躺回沙发上,南辕北辙像个大爷似的吃饱了从笼子里钻了出来,慢悠悠地踩着他的脸当饭后散步。
韩适宁不是变态。
南北想起Feint的那句话。
韩适宁当然不会是。
南北一直相信他。
只是,别人不信。
一个人不相信他,两个人不相信他,后来一百个人不相信他。
最后没有人相信他。
只剩下南北一个,停留在孤单战线。
韩适宁变成大家口中的骗子,变态。
日记被偷看,课桌被涂画,书本书包被撕烂。
乳骂,殴打,在阳光照不见的阴暗角落受尽羞乳。
这是韩适宁生前的最后一段人生。
南北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口气,不敢再次回想。
每次回忆那些过分晦暗的过往都会使他喘不上气。
韩适宁被折磨得几乎精神失常,只记得对南北,对每个不相信他的人说,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用凌乱慌张而卑微的姿态,回应那些泼到他身上不堪入目的污水。
然而无用。
那个夏日尾巴里坐在葡萄架下微笑着的少年,最后以一场惨烈绝望却异常勇敢的冒险,完成了对他尚浅人生的告别。
我相信你啊,你回来好不好?
南北揉着眼睛想。
韩适宁去世的那个冬天,是韩叔老梁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南北小心翼翼地陪伴,觉得自己好像也快要熬不过去了。
韩适宁的事情被学校遮下来,校领导与某局某某局交好,在一片互帮互助,协作共赢的官方宣告中草草了事。
韩叔老梁都是做小本生意的普通市民,对于这样的结果无法接受。
却只能被迫接受。
他们的反对,斗争,最后都像是封闭空间里的回音,放大成好几倍的伤害最后返还给自己。
南北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他没有放过这场暴力欺凌的以秦晏余恒等人为首的主使者。
校内是余恒,校外是达也。
南北一个没落,自己也被揍得挺惨。又因为是斗殴的主动方,被记了大过。
老妈为了这事低声下气地去找校长网开一面撤掉处分,其实南北心里是有愧疚之意的。
处分没有被撤,南北无所谓,老妈却气得发抖。
她指责南北做事冲动,不顾后果。
南北至今记得那天老妈两眼含泪又浑身颤抖的样子。
还有他那个9岁上二年级戴小眼镜的弟弟一本正经说“请你少让妈妈为你操心”的样子。
挺对不起老妈的。
老妈把这场斗殴的原因直接归为南北的不懂事不合群。
南北觉得他没错,老妈觉得他大错特错。
老妈从来不会冷静站在南北立场上为他思考,南北当然不可能愿意告知她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们无法沟通。
挺烦人的,那段时间老妈不理解他,班上的同学们因为他打架斗殴都不敢找他说话,还有唯一算得上好朋友的韩适宁的逝世。
所幸高二分班,南北结识边一砚和时运,又因韩适宁一事在高二掀起不小舆论,战线不再孤单,逐渐与余恒所代表的高三团体势均力敌甚至更胜一筹。
高二与高三两年级间形成明里暗里的抗衡状态。
高三的秦晏无暇再参与其中,最后选择休战,两方签下协议,以后学校里凡是南北目光所致的地方,都不允许有秦晏余恒的小团体的人出现。
听起来好像是不平等条约。
只是韩适宁没有平等,这些人也不能有。
这是南北的原则。
江稚把卷闸门拉下来锁上,感觉自己随时能两眼一闭就这么躺在地上睡死过去。
太他妈困了。
每天零点下班早上还得起来上学,对他一个习惯性作息不规律夜浪昼睡的夜猫子来说,挺困难的。
江稚打了个哈欠,流下一串长长的泪。
他解开车锁,跨上南北的自行车蹬了出去。
一路都很安静,没有车,也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