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愣了愣,“有吗?”
姜生猛点头,“有啊有啊,许哥你一点都不紧张真的太厉害了!”
许白不太明白了,他是真的没在傅西棠身上感受过什么危险的气息。大老板至多就是性子冷了点,可那是本身气质的问题啊。
这时,傅西棠从厨房出来了,姜生赶紧闭嘴,并迅速站到一旁。
许白看看他,又看看傅西棠手中的冰袋,伸出手道:“给我吧,我自己来。小姜,你去车里帮我把放在后座上的那个木盒子拿过来。”
姜生得令,赶紧跑了。
傅西棠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个助理不大称职。”
许白脱了鞋子拿冰袋敷在扭伤处,笑笑说:“其实也不是,他就是……呃,有点怕傅先生你。”
“你不怕?”傅西棠俯视着许白。
“其实有点儿。”诚实是许白一贯的美德。
他总觉得下一秒傅西棠就会冷冷地扫你一眼,然后指出你的错误,像高中时期的班主任那样。他会抓着一叠成绩惨不忍睹的默写卷子,问昨天到底有谁没有按照规定背单词。
还处在青春期,号称“浪里白条”的许白当然要很勇敢地正面肛。
然后班主任出人意料地夸奖了他的诚实,并罚了除他以外的四十九名同学抄写三单元二十遍。全班捶胸顿足,持续向许白发送“大兄弟666”光波。
但傅先生并没有夸奖他的诚实。
他看着许白脱下来的鞋子,若有所思。
许白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立刻放下冰袋去抢他的鞋子,解释道:“这个里面真不是增高鞋垫,是我妈给我寄的什么中糙药鞋垫,说是可以舒筋活血抗疲劳,就是厚了点。”
傅西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真的,我净高有183。”许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知道了。”傅西棠说。
可许白怎么感觉到他语气里有三分无奈,还有一丝笑意?他刚才笑了吗?许白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阿烟呢,他不在家吗?”许白兀自把冰袋又拿起来敷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远心带他出去玩儿了。”说着,傅西棠半蹲下来看了看许白的伤处,确认这个扭伤并不严重,又看了看他被碎瓦片划开的血口子。
伤口不大,血已经止住了,可沿着伤口流下来的血都粘在许白的脚踝上,看着挺恐怖的。
“其实没事儿……”许白说这话都感觉底气不足。
傅西棠没说什么,转身给他端了一盆水出来,“先擦擦吧,医生马上就到了。”
说曹cao,曹cao就到。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傅西棠起身去开门。许白一边用毛巾沾了水擦着,一边好奇地转头往外面看——只见傅西棠领着一个面貌俊俏的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走进来,那男人还是许白认识的。
“白藤?”许白讶异。
“哟,这不是大影帝么。”白藤瞧见熟人,越过傅西棠大步走过来,双手扒在沙发上调笑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跑傅先生家里来了,大晚上的,这又是哪儿不舒服了啊?”
许白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说:“大晚上的,白医生还要出诊,很敬业啊。”
“认识?”傅西棠瞧着两人之间隐约的火花,问。
“以前见过。”许白道。白藤也是妖,本体就是一株白藤,现在是三甲医院的一名医生,医术了得,人称“城西一把刀”。但如果可以的话,许白特别不想承认他认识白藤,这都是孽缘啊。
白藤却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说:“影帝别这么冷酷嘛,好歹我也曾经给你做过手术。”
许白回给他一个“不慡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看诊吧。”
傅西棠发话,白藤便摸摸鼻子,收敛了几分轻佻。他蹲到许白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脚,伸手仔细捏过。他有特殊的看诊技巧,不用拍片也可以。
“骨头没裂,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几天注意走路就行了。”
白藤的职业素养还是不容人怀疑的,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帮许白把伤口包扎好,还给他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此时傅西棠上楼去了,白藤便又恢复了那风流倜傥眉目含笑的模样,大剌剌地在许白旁边坐下,问:“说吧影帝,你怎么跑傅先生家里来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许白心平气和地反问。
“傅先生出国前我就认识他了,整个四九城里没人不知道北街的傅先生,人家一个电话,我就得屁颠屁颠地从城西赶过来。可这么多年,我就从没见他往家里带过人,今晚却在这里看到你,你说我好奇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