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接到电话赶过来后,带着人飞快的把厕所里外看热闹的人给清走了,接着看着坐在厕所里的姐弟两个有些不知所措。
成越这事他知道,最近嵇徐为这事儿忙活了挺久的,但他没想到这么快能起正面冲突。
嵇徐低头看了看成越的状态,见他没事儿,就让他先出了厕所。
“怎么着?刚打起来了?”唐景看着晕过去的谭文文,“要打120吗?”
“死不了。”嵇徐看着地上的两人,眯了眯眼睛,压低了声音,“你把两人送去医院,找人看着谭敏敏,别让她去找梁思危。”
“行。”唐景点了点头,让身边跟着的保安去把地上晕着谭文文抬了起来,把谭敏敏也架着出了厕所。
见着保安把两人抬走后,唐景看着谭敏敏那个状态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是不是心理真出什么问题了?”
“不严重,说的话做的事都具有法律效应。”嵇徐弯腰把地上掉的那部手机捡了起来。
唐景听他这话有些愣,“你这是……要干嘛?”
“我能干嘛。”嵇徐把兜里的手帕拿出来,仔细给手机上擦了擦,“我一个律师能干嘛?我还不是只能努力的为他们争取最长刑期。”
唐景:“……”
唐景沉默了一会,伸手在嵇徐胳膊上拍了拍,“没事儿,咱们整个律师所的牲口都是你的,你指哪儿,咱们咬哪儿。”
成越本来全身上下一点事儿没有,但当他厕所靠墙边没一会儿,脑子里的那股火降下来后,身上哪儿哪儿都疼。
尤其是肚子那块儿。
直着腰疼,弯着腰更疼,成越忍得眼前都发黑了也没敢把T恤扯开看一眼,因为他估计看着更疼,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听到厕所里面朝外走出来的脚步声,成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站直了身体。
“这会儿都开始了一小半,成越的画在后半部分,现在去应该能赶到。”唐景出来后看着成越,冲他竖了竖大拇指,“那画儿画得是真好看,虽然我没看到,但进行估价的那群人说的水平挺高的。”
成越笑了笑,不自主的挺了挺胸。
嵇徐把擦干净了的手机朝成越递了过去,“走吧。”
成越接过手机,看着嵇徐沉着的脸心里有些紧张,但嵇徐也没有像以往的教育他说他错了,或者是瞪着眼睛凶他。
都没有。
但恰恰是都没有,成越比平时更害怕了。
两人进入大厅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台上正好推上的是成越的那幅画,主持人都已经介绍到一半了。
“下面这幅画是由嵇徐律师义捐出来的一副油画,作者是……”
那幅画上盖着的白布被主持人揭开的时候,灯光一下子打下来,那灯光晃的成越自己都看不清上面画了什么。
台下的人也只能隐约的看见颜色很浓郁,而且几乎大面积全部使用的是暖色调。
在台上那个主持人介绍的时候,眼睛慢慢适应了灯光之后,嵇徐看清了整幅画。
那是一幅占满了整片画布的无数向日葵,即便隔着这么远,台下的人也透过那幅画看到了满面的勃勃生机与温暖。
“你上次带我去看那群小孩的时候,站门外的那小孩儿捧着个大向日葵,把我吓了一跳当时。”成越压低了声音朝嵇徐那边凑了过去,“我觉得他们全是小向日葵,你就是他们的太阳。”
嵇徐偏头看着嘴角笑出了梨涡的成越,没忍住也跟着笑了笑,就在这时候,他突然觉得成越其实是一个特别好的小孩,心里长满了向日葵,让人特别容易跟着他笑,也特别容易被他给感染温度。
其实那群被他们救出来的那十几个小孩儿平时警惕性非常强,嵇徐在最初接触这十几个小孩的时候,交流沟通其实是非常困难的,直到后来才慢慢好转。
因为人在遭受到伤害后往往对外界的防备心与冷漠会如城堡围墙般建起。
但那群小孩儿似乎就很容易的接受了成越。
很奇怪,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这种小孩儿是最能感受到一个人善意与否。
“怎么了?”成越看着不说话的嵇徐,有些不自然的往后挪了挪身体,“你还在生气啊。”
嵇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一直拍卖会结束,成越都没听见嵇徐说一句话。
两人坐车回家的途中,成越忍了又忍,一直到车停在小区外面的时候开了口,“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要逞能去打架的,他骂我妈来着,我当时是准备去找你的,就是一下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