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窦展……
迟陆文开始动摇了。
他一直觉得对方对他很好,体贴照顾,温柔包容,十足的完美情人,他以前总是相信眼神骗不了人,但窦展为他上了一课,窦老师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对于专业演员来说,眼神也只是表演的一部分罢了。
迟陆文太失望了,有多喜欢就有多失望。
到家之后,迟陆文无精打采地进了屋,破天荒没有在晚上跟Kevin闹着要吃的。
他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Kevin担心他,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余卓然就能把他家这个活蹦乱跳的粉红小鹿搞成这样。
“你还好吧?”Kevin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我没事儿。”迟陆文倒在床上,情绪低落地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Kevin没再继续烦他,这个时候保持安静是对他最好的关心。
听见Kevin关门的声音,迟陆文扁了扁嘴,委屈得红了眼睛。
大老爷们哭鼻子这事儿太丢人了,可他实在太难受,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了,却发现原来是个大骗子。
更让他难受的是,尽管对方是个大骗子,但他还是喜欢那个人。
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就是陷入爱情无法自拔的人,一个个都无药可救了。
他曾经把窦展形容成清晨的露珠、山涧的泉水、夏夜的微风和冬天的暖阳,而如今,窦展只是一个人看不到表情的背影,甚至连对方的脸究竟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迟陆文抱着被子强把眼泪忍了回去,坐起来时,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张纸。
那纸上写着一首歌,是那个失眠的夜晚他想着窦展写的,现在看着,有些讽刺,那些音符就是容嬷嬷手里的针,唰唰唰,全都扎在了他心尖上。
他从床上下来,拿过吉他,拨弄了几下。
果然,不幸的时候总是灵感爆发。
迟陆文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写完了一首歌,关于爱情和骗局。
爱情本来就是一场骗局,好的爱情跟坏的爱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骗局维持的时间长还是短。
余卓然一个人开车回了家,这栋房子空空荡荡,他大喊一声都有回音。
把车钥匙随手一丢,倒在沙发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他没想到迟陆文是这样的性格,倔强又不服输,他更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扬言要追求窦展,还是要和他比赛看谁先追到。
余卓然侧过头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那是窦展以前买的,搬家的时候没带走。
他伸手把烟灰缸拿过来,手指轻轻抚着,像是能感受到窦展的温度。
有些人的爱情总是后知后觉,握在手里的时候不珍惜,等到错过了才发现自己过去有多愚蠢。
余卓然就是这样的人,他跟窦展的结合是因为他一时的赌气,为了报复那个曾经说过爱他却转身和别人结了婚的人,正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始终觉得自己不爱窦展,窦展只是他停靠的一个港湾。
哪成想,被窦展的温柔浸泡惯了的他,已经不能承受没有对方的生活,说是习惯也好,说是占有欲也罢,余卓然只想让窦展回到他身边。
接连几次联系窦展,那人压根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像是有意要断绝一切往来。
无奈之下,余卓然只好借着录节目的机会接近窦展,而他想成功,就必须借助迟陆文的力量。
他也想过万一协商不成反倒走漏了消息怎么办,答案就是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到时候站出来承认两人的关系,没准到时候也是和好的一个契机。
只是,余卓然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迟陆文会给他这样的反应,现在他不得不怀疑窦展跟迟陆文之间的关系了。
他有些烦躁,从沙发上起来,开了一瓶酒。
手机突然响了,来电人是栾禹,在《Sweet House》和他搭档的那个新人演员,今年才22岁,大学刚毕业。
余卓然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接听。
他们俩录制的这两三期里,栾禹表现得倒是不错,只不过过于年轻,让余卓然觉得自己在带孩子。
现在他没心情哄小孩儿玩,只想一个人喝闷酒。
如今的境遇是对他从前最好的惩罚。
窦展收到迟陆文私信的时候他刚下飞机,在另外的城市参加了一个活动,折腾了一整天,累得不行。
Buck挂着黑眼圈吵着要赶紧回家睡觉,而窦展就惦记着家里那个大浴缸,想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微博的未关注人私信老早就被窦展关闭了,但关注人私信提醒还在,他坐上车之后一套出手机就看到了“迟陆文不是大胖子发来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