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窦展说,“你这两天统计一下需要处理的合同,该赔的尽快赔,有继续合作意向的好好沟通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自己做不了决定的就来找我。”
窦展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我去睡一会。”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憔悴邋遢得不行,“辛苦你了。”
窦展路过Buck的时候拍了拍他肩膀,踩着拖鞋,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
躺在床上,窦展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心仿佛被砌上了水泥墙,缺氧了。
以前那个从容的窦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歉疚和悔意死死缠绕着的他。
他抓过手机,在微博上搜索自己的名字。
绝大部分都是骂他和嘲笑他的,也有一些还对他没放弃的粉丝挣扎着去劝说那些人,让他们不要把话说得太过难听,然而,他的这些粉丝却又遭到了一轮又一轮的辱骂。
网络上围绕着他名字展开的骂战一刻不停,看着别人骂自己的粉丝,窦展心里比自己挨骂还难受。
让别人替自己承担痛苦和辱骂,这是窦展最不想看见的。
可让他感到更无力的是,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该道歉的道过谦了,该澄清的也澄清过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应该躲起来,让自己在短时间内不出现在大家眼前,让这次的事件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娱乐圈多少的前车之鉴都告诉他,大家很健忘,以后会好的。
以后真的会好吗?窦展知道,肯定会好,事过境迁之后,他还可以站回荧幕前,只是他也知道,一切看似回到从前的样子,然而一切根本就回不去了。
大家对他的信任和好感已经破碎,就像碎了的镜子,就算重圆了,也有裂痕。
他已经是个劣迹斑斑的人了,他已经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自信满满地出现在别人面前了。
他是骗子,他对不起所有人。
窦展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些年来,总觉得懂得很多,可到头来,连自己的事都一团糟。
他按灭了手机屏幕,过了一会儿,又打开微博,手指有些微微发抖地搜索了迟陆文的名字。
以前他搜索这个名字的时候出现的都是他表演的视频或者粉丝夸赞他的话,可如今,映入眼帘的都是不堪的谩骂。
一个又一个冷冰冰的账号后面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这让窦展无法想象,可他们发出来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仿佛带着毒针。
窦展想打电话给迟陆文,他很想念那个人,满脑子都是二人在冰岛那段日子的画面,那是真的岁月静好。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那时候,而且让时间就此定格,不再向前。
同样收到《Sweet House》节目组邮件的还有迟陆文、余卓然和栾禹。
因为这次的事件,这两组嘉宾的录制全部暂停,接下来的节目只能由另外那对儿几乎没什么讨论度的嘉宾撑下去。
其中余卓然跟窦展一样,因为是本次“隐婚门”的主角之一,也被提出按照合同进行赔偿,而迟陆文和栾禹是要接受赔偿的一方。
“真的……要结束了吗?”迟陆文盯着眼前的邮件已经看了足足一个小时,里面写的是什么,他一字一句都快背下来了。
Kevin在旁边也是郁郁不乐,他捏了两下迟陆文的脖子,安稳他说:“没办法,窦展违约了。”
迟陆文明白,在这件事上几乎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可他还是觉得不甘心,他们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我可以出门了吗?”
迟陆文这两天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家,因为外面早就被狗仔包围了。
明星没有隐私,明星住在哪里,这些狗仔了然于胸,一出什么事儿,第一时间来家楼下守着。
迟陆文很怕跟他们打照面,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之前跟窦展打电话,两人都故作轻松,话题也不往这上面聊,说些有的没的,为了缓解窦展的压力,迟陆文甚至唱歌给他听。
可迟陆文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唱什么都没用。
如果他是窦展,可能早就扛不住崩溃了。
“我想去见窦展。”迟陆文说,“真的,我等不了了。”
大夏天,迟陆文把自己的遮得严严实实地出了门,为了尽量减小目标,他没让Kevin跟着,毕竟王凯文那张脸,狗仔们也熟得不行。
他鬼鬼祟祟地到了地下停车场,百般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可能有狗仔的地方,成功找到那辆提前让Kevin借来的车,上车、系好安全带,稳稳当当地开了出去。
傍晚时分,天色暗了,路灯却还没亮,此时的光线不好,就算是机灵的狗仔也注意不到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