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裴泽沉默了一会儿,不明白自己拖着一个醉鬼闻着一身酒气怎么都没觉得恶心的,随后抬眼朝他看了看,发动了车子朝后退,随口道:“你有什么好劫的?”
周小翔赞同地点点头,脑袋点下去就没再抬起来。
萧裴泽瞟了一眼,以为他是睡着了,掉个方向就朝他所住的小区开过去。
车里面很安静,过了很久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喊声:“萧裴泽……”
“嗯?”被点到名的人疑惑地侧头,这才发现他手里一直拿着玩具。而且,萧裴泽眉梢微挑,这人不是一直喊他萧总的吗?
周小翔还是垂着脑袋,一只手抓着惨叫鸡,另一只手开始在鸡脑袋上摸,摸了一会儿两只手一起抓住,突然狠狠一捏,狭小的空间内陡然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紧随而来的是周小翔无比愤怒地三个字:“王八蛋!!!”
萧裴泽手一抖,脸色骤黑,猛地一打方向盘一踩刹车,停在了路边。
周小翔捏完突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呵呵笑了两下,手里又使了一把劲,惨叫声再次钻入耳中,在黑夜里狭小的空间萦绕,渗人的慌。
萧裴泽整张脸都能拿来当炭烧了,后槽牙痒得厉害,扭过头目光直直戳到他脸上:“下去!”
“啊?”周小翔抬头迷茫地看他,拿着鸡嘴巴戳戳自己鼻尖儿,“我?”
“下去!”萧裴泽觉得自己真是神经病了,竟然自己找不痛快,单手在方向盘上捏了捏,声音冷厉中透着十足十的危险气息。
周小翔毫无所觉,呵呵笑了两声,手摸到门把手上:“不打劫,是对的!不打劫,好!佛海无边,回头是岸!呵呵……”手上捣鼓了半天,还是没把门打开,“咦?”
萧裴泽深吸口气才将怒火强行压下去,微微倾身提起他身边的门把手,刚把门打开一条缝,耳侧突然传来很轻的鼾声,顿时一头黑线,无语地扭头看过去。
周小翔的脸近在咫尺,迷茫失神的双眼已经紧紧闭上了,脸上还有两坨醉酒的红晕,就这么大大喇喇的在一个认为要打劫自己的人的车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只丑的要死的鸡。
萧裴泽突然觉得自己不光牙根痒,手也跟着痒了,差点就控制不住在他脸上狠狠掐一把来解恨,忍了忍,又将车门关上,阴沉着脸重新发动了车子。
周小翔住的小区很近,很快就到了,不过他没直接停车,而是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在一家24小时药店买了瓶药酒。他先前捏过了,也观察过周小翔走路的姿势,知道是轻微扭伤,不需要去医院,买了药酒又往回开,停在了小区的外面。
周小翔早已睡得天昏地暗,估计这会儿把车开到墙上去都不能把他弄醒,萧裴泽捏了捏眉心,再一次觉得这是自找麻烦,绕到他那边打开车门,弯腰将他横抱出来,抬腿把门关上。
还好上次借宿的时候是清醒着回去的,不然都找不着门,走进小区一路直奔印象中的那栋楼,进了电梯又是满眼的小广告,强忍着不适伸手按下楼层,到了门口把人放下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在他身上开始找钥匙。
上衣口袋没有,又到裤子口袋里找,左边没有,又绕到右边去找。周小翔迷迷糊糊中再次含混不清地吐出“王八蛋”三个字,身子不爽地动了动。这一动,萧裴泽还没伸到口袋里的手一滑,直接碰到了突起的部位,愣了一下,又觉得牙痒了,一手加了力道将他固定住,终于把钥匙给掏了出来。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小宇在徐乐房间里,徐乐带着他早就睡了。萧裴泽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可打开门见是一片漆黑,还是下意识将动作放轻,关上门再一次将周小翔横抱起来,摸黑走进卧室,打开灯将他放到床上。
从头到尾,周小翔都一直抓着那只在车里嚎过两嗓子的惨叫鸡,萧裴泽多使了几分力才将他手掰开,把那只鸡放到一边。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走过去帮他把鞋脱了,坐在床边抓着他的左脚放在自己腿上,在扭伤的地方揉搓起来。
周小翔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疼又下意识想把脚抽出来,被他一把固定住,等到揉出热量时伸手拿过药酒打开瓶子给他抹上,抹完了去卫生间找块毛巾给他裹起来,又从衣橱里翻出几件叠好的衣服放床尾,把他的脚枕上去,最后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他以前也扭伤过,因此一套动作做下来倒是得心应手,但是做完了又觉得不对劲了,这大晚上的他在干吗这是?伺候一个喝醉酒还对自己骂骂咧咧的下属?有病吧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