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肆准备跟老校长告别,最后一次到那天跟沈修站过的缓坡。小雪从眼前抖落,他用手机拍了几张,就准备回程。后边突然传来趟雪的声音,他诧异地回头,看见里边还穿着西装,外边套着大衣的秦纵正从不远处往这里趟。
“诶!”阮肆回身,“您评选到了这儿来了?”
“啊,”秦纵抬头,“走了老远的路。”
阮肆笑起来,冲他拍拍手,打开手臂,在风里喊,“来吧,抱一个!”
秦纵在及膝的雪里跑了几步,没踩稳,噗通一下趴雪里。阮肆一点也不像对象,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就站原地笑成个傻子。
秦纵爬起来,“卧槽。”
“操一个也行。”阮肆说,“快点你,我这儿都等不及了。”
秦纵艰难地走上坡,猛地把阮肆扑进雪里。积雪闷响着溅飞,两个人陷在雪里,秦纵一路赶得呼吸有点急促。
“在这儿不好吧。”阮肆笑,“大白天的。”
秦纵垂头亲他一下,又亲他一下,“位置挺好的,我觉得特别合理,地方也大,非常方便。”
“怪冷的。”阮肆捏着他下巴,“纵宝。”
秦纵缓了下气息,垂头盯着他,握住他的手,往手指上套了个冰凉的圈,然后送到唇边狠狠吻了一下。
“卧槽。”阮肆伸直手指,震惊地重复,“卧槽……”他突然夹住秦纵的脸颊,用力回亲他一下。
两个人就在雪地里,热切地接吻。最后吻得一点也不冷,手拉手往回趟。
“你都不犹豫一下啊。”阮肆说。
“不能犹豫。”秦纵拽紧他,“这事不能犹豫。”
“回去妈问起来怎么办?”阮肆看着相握手指上的闪烁。
“妈又不知道。”秦纵说。
“回去一看就看到了啊。”阮肆晃了晃手。
“我不会留痕迹的。”秦纵回头,“起码脖子不会留。”
阮肆:“……敢情我俩不在一个频道!”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秦纵握紧他,没有回头,只是说,“以后不能叫对象了。”
“我还就喜欢叫对象。”阮肆说。
“软软。”
“对象。”
“软软。”
“对象。”
“我爱你。”
“我也是。”
择席的最新微博还是那段话。
在雪峰下的泉源,
听天山巅的雄鹰,
传述凛风的爱意。
归途的旅人把风揣进怀中。
整个巴音布鲁克都知道我爱你。
——择席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啦,明天开始番外。
第65章 番外·宝贝
苏伯喻遇见陈麟,就仿佛遇见了世界上另一种极端显示的自己。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常常到陈老家做客,陈麟每一次都在挨骂。苏伯喻因此见过陈麟流着鼻涕憋眼泪的小样,从此让陈麟记恨在心,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他之所以觉得陈麟是另一种自己,是因为陈麟很扎手。
“认不认错!”陈老拿着戒尺教育陈麟。
“老子没错!”这小鬼跟他头发一样硬,挺着胸怼他老爸。
陈老二话不说就抽他,一抽他他就跑,蹿得飞快。陈鹤岗气得手抖,又舍不得下重手。
有次苏伯喻坐在院里的花圃边练吉他,陈麟趴在后边的石头矮墙上窥探。
“站近点看不更好。”苏伯喻长指拨弦,对着这小子哼了一首《宝贝》。
陈麟不知道爬哪儿去了,脏兮兮的。听歌的时候也不安静,嫌弃地说,“你唱歌好嗲。”
“你讲话好烦。”苏伯喻说,“特别讨打。你可以选择闭嘴听完。”
陈麟就真的站那闭嘴听完,听完之后他盯着吉他,“你弹的比唱的好听。”
“要说真心话。”苏伯喻把吉他送他怀里,“试试。”
陈麟一瞬间就变得有点不知所措,他学着苏伯喻的姿势抱着吉他。光滑的背部手感极其好,从指尖冰凉的滑过去,朴素的花纹像是随性生长的自由。他僵硬的挺胸抬头,继而摸到了吉他的弦。
小心翼翼,怦然心动。
苏伯喻就成了他的吉他老师。
陈麟在上海的头两年不顺利,有一次半夜喝得烂醉,摸到电话拨出去,却打到了秦纵那里。他躺在床上,颓唐地说,“我不想玩了,我玩不下去了。”
秦纵那会儿也不顺利,大半夜还在坐冷板凳,电话里沉默几秒,秦纵说,“别扯淡了,我们都要走下去。”
“我不会唱歌。”陈麟翻身,无力地喊,“我只有吉他……我只有吉他。”
“你属于吉他。”秦纵在冷夜里被吹得冰凉,他拉紧外套,固执地说,“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纹身和刚寸头,清醒了再讲话。”
陈麟听了会儿忙音,昏昏沉沉。屏幕又亮了,他反应迟钝的点开,“我是陈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