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现带邱阳进祖宅时, 一帮青年男女在大厅已经玩开了,老人在另一处客厅泡茶养生,聊到哪个后生, 就点名叫人进去给其他几位长辈看看。
佣人忙得抽不出身,秦现自己拎两行李箱上楼进了他的卧室,邱阳跟秦现一块睡,刚进去就脑袋晕乎的感慨:“好多人呐!”
比他上次来的时候人还多。
秦现暂时不整理箱,他牵着邱阳进浴室洗澡换了身衣服, 说:“跟我下去见见几个长辈,上次没见过的,不用怕,有其他情况我担着。”
邱阳说好,两人洗gān净一前一后到楼下,果然有长辈点名秦现叫他把人带进去看看,邱阳做好的心理建设又不管用了。
长辈叫他不用拘谨,该坐就坐,因为邱阳出身情况比较特殊,老人没专门挑着这一点去问他,见他还小,问他有没有念书之类的,邱阳把自己跟老师学习的情况认认真真告诉他们,做报告似的,手揣的死紧,眼珠没敢多转。
秦现穿过椅子扶手,直接牵过他的手握紧,自然地接了长辈甩过来的话题,邱阳默默闭嘴,听秦现说话了。
晚餐有好几桌,长辈一桌,小孩一桌,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一桌。邱阳被划分在小孩的那一桌上,比起面对比自己优秀稍长的青年男女,和具有威严的长辈,他更喜欢和孩子们待一块。
后来邱阳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情绪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发现这帮孩子不简单。孩子们会的才艺五花八门,更有的才念小学,就背着父母自己外出旅游各地,邱阳汗颜,一时间哭笑不得。
等晚一点,秦现接他去他们那一桌,把他介绍给几位比较亲近的表哥姐。他率真单纯,十分容易让人生出接受和亲近的感觉。
饭后大家都陆续上楼洗澡,邱阳和秦现下楼之前洗过了,无所事事地躺在chuáng上翻手机。秦家有个聊天群,趁过年,不少小孩都撺掇大人该发红包的赶紧发红包,邱阳想起自己来之前整理的红包,根本不够晚上接触到的那么多孩子。
他讪然,秦现一看他就知道他分心想的什么。
“小憨子,”秦现笑,在群里发了个一毛钱的红包,抬哄的人瞬间抢光,紧接一片嘲声。
邱阳探头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跟着笑,秦现说:“咱们家没结婚的后辈只管收长辈红包,你还小,高高兴兴地收红包就好了,其他事不需要操心。”
晚上还有烟花玩,本来长辈们寻思收拾出后院给年轻人放着玩,但大家担心烟火燃放的气味影响到屋里的老人,才转去附近原来是用于种植的一片空地。
夜里冷,邱阳戴了口罩和帽子,脖子的围巾严严实实裹紧,才被秦现把手揣在口袋里跟着一大帮年轻人下楼。
老人身体底子不如年轻人,没跟出去,想看烟火的就在院子里坐着等。
他们开车到了地方,烟花一箱一箱往外搬,拆了摆成各式各样的形状。零点倒数的时候,开始点燃场地上摆放好的烟花,绚丽多彩的烟火齐齐冲上夜幕绽放,就着零星飘洒的细雨,添几分朦胧。
邱阳看得目不转睛,他手机没电,用秦现的手机录下烟火视频。
秦现点完烟花回来,趁机往他脸颊偷了个吻,邱阳扭头看着,眼瞳倒映出五彩的烟火。今晚他嘴角的弧度没下去过,腮帮笑的泛酸,气温低,现在嘴都是僵硬的,说话的时候听着有点大舌头。
“现哥,我好开心啊。”他含糊不清,秦现用湿巾擦gān净手,才捧起邱阳的脸对着没合拢的嘴亲下去。
“小憨子,嘴巴张那么大找亲呢。”
嘴巴僵也有好处,邱阳乖乖张着嘴任秦现把舌头钻进自己嘴里侵略,别人都在看烟花,就他们两个在一边亲热。有人看到他们接吻,直接拍了张照片发群里,点名秦现不害臊。
秦现笑骂他们嫉妒,这时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邱阳,走到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接。
很快,秦现把邱阳拉走:“你的电话,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哥都支持。”
邱阳糊涂,手机放在耳边接听之后才反应对方话里的意思,
严博森的管家私自用他的手机联系过来,并且告诉邱阳一个意外的消息。
严博森前年就检查出白血病,这两年一直在秘密治疗,以及等待合适的骨髓配对。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严博森的病情恶化比预期来得早,前几天就送进医院了。
邱阳身为严博森在这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是管家想到仅能联系的人。严博森的病情没打算跟邱阳说,管家留在严家工作多年,看不下去,这才趁严博森睡下后,私自动了他的手机联系邱阳。因为邱阳的号码打不通,才打给秦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