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因为容清的出现而快要忘却的记忆涌现在眼前，让苏子离久违的感觉到有些无助。

他已经抓到自己的光源，为何还要如此茫然。

如果容清能永远在他身边该多少，他一定能成功忘却……

大雨倾盆。

……

“你们道具组真是敬业，果然又用凉水来糊弄。”容清试了试苏子离那边人工降雨的温度，冷得迅速把手缩回来。考虑到未来的前景，他有些担忧，“明天那场戏麻烦水温热一点好吗，你用开水都行啊！”

“开水……”负责道具的场工为难，试图跟容清讲道理，“开水很难保持温度，而且会烫坏吧？”

“总比大冬天凉飕飕的好啊，你看把人家付宁都冻坏了！”现在已经到十一月，秋天已经卷起铺盖跑路了。要是在这种时候又室外又淋雨，容清想，大概苏子离抱着暖十次都缓不过来。

被拿来当借口的付宁不知道应不应该感动一把，毕竟他这场戏在室内，只需要在窗前凹个造型，雨水温度什么完全影响不了他。

但是考虑后面那场戏的拍摄环境，还有容天王的偶像光环，他还是决定站出来帮腔，“是啊，冷水会感冒的。”

“容清，”看他拍完戏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过来求亲亲抱抱，反而跟场工在说些什么。苏子离过来听了两句，叫住了他，“别胡闹，要是换了热水，镜头拍到的净是雾气。”

“好像也是……”容清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悻悻的收回天才般的决意，狐疑的问，“这种专业知识，你怎么知道啊？”

这是常识。

考虑到容清的智商，苏子离拒绝跟他沟通。

“苏总……”相处有段日子，付宁大概是跟苏子离混了个脸熟，但再深的交情却没有了。他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抬脚准备开溜——

“你等等，”苏子离察觉到他的意图，淡淡的叫住他，“关于下场戏，我想跟你说两句。”

“啊？好好好，您说……”大老板训话，付宁没胆不听。他收回已经迈出去的半条腿，端端正正站好等苏子离训话。

“你今天，真有副导演的架势了……”容清把苏子离从头到尾打量一翻，也跟着凑过来听他讲戏。

学渣的容清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是有天才的，比如苏子离。无论是生活还是理论乃至技术类，他都能很快的掌握诀窍。这戏才拍了个开头，他导演水准都足够把杜仲架空了。

远处的总导演杜仲抹去一把辛酸泪，心想早知道这样，应该拿出自己艺术家的胆魄，拒了这场戏！

“下场戏打算改改，基本台词和场景不变，地点换在室内。”确实不忍心容清淋雨受凉，倒不是怕他要求‘暖暖’，苏子离担心容清体虚，尤其感冒了总要难受十天半个月。

付宁还没说什么，刚才提意见最欢的容清倒是抗议了，“为什么要改？我们这是个写实纪录片，应该遵从事件的真实性。”

本来已经准备欣然答应的付宁把所有话吞回肚子里，果断选择明哲保身。

反正只是场雨他还淋得起，要是打扰人家两口子交流，那可不得了。

“这段戏挺长，在室内效果相同。”苏子离从容清助理手中接过剧本翻开，把标记过的地方指给他看，“最后镜头结束在室内，改地点没什么违和。”

“我不管，我不同意。”容清扫了眼剧本，发现苏子离的下红线正好圈在床戏那段。他拿起剧本合上递还给助理，皱起眉跟苏子离理论，“这是我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我想原原本本拍出来，才不要让你胡乱改编。”

分明很多细节他自己都忘了，还说别人乱改。苏子离无奈，碍于付宁在场不好教训他，压低声问，“想好了？”

“想好了，那时候一整夜我都熬过来了，拍戏才多久。”避无可避的回忆起那些事情，容清目光坚定，神色满是决然。他认真注视苏子离，强调，“下一场对我很重要，你知道的。”

“嗯……”既然他不肯领自己的好意，苏子离也不好强迫。他转过去向付宁交代，“抱歉，刚才说过的话不作数，麻烦你认真些拍。”

“一定，一定！”付宁连连点头称是，不敢有半点马虎。虽然苏总表情和语气十分平静，但付宁可以肯定，明天如果他敢卡壳害容清重拍，大概未来数年内看不到新的影视资源了。“那苏总，容清，我先收工了。”

“好。”容清还没有平复情绪，复杂的看向付宁，“明天麻烦你了。”

“你……你们放心，我一定熬夜背台词，争取不出错！”付宁信誓旦旦的向他们保证，背后感觉阵阵冷汗。

这部戏，真是难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