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沈隽意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将人抱进怀里,感觉他挣扎了下却抱得更紧,沉声说:“我配不上你。”
傅清疏身子一僵,说:“不,你很好。”
沈隽意固执地抱着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低声说:“我不够优秀,和你相比更是天差地别,脾气稀烂还爱打架,总惹你生气,但你给我点时间。”
傅清疏说:“你很好,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改变,人永远无法做到被所有人喜欢,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沈隽意并不傻,他只是大而化之,听得出来这句话里的疏离,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很讨厌我吗。”
傅清疏垂眼,说:“没有。”
沈隽意上前一步,看着他说:“那么你给我一点时间,不用太久,让我变成足够配得上你的人,好不好?”
“对不起。”傅清疏侧过身,说:“我有点累了,先回去吧。”
没有得到直观的接受或拒绝,沈隽意又说:“你难受就冲我来,别折磨自己。”
傅清疏脚步一停,背对着他没说话。
“傅清疏。”沈隽意顿了顿,改口:“傅教授。”
傅清疏回过头来,远远地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救了我,没道理怪你,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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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隽意给老铂西打电话说霍城制药厂的事情,老人的jīng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中气十足地说要去轰了制药厂。
“得了吧您,还想挑起两国战争再把自己赔进去?”沈隽意被他弄得头疼,无奈地说:“消停点儿吧,真要打起来我可没本事救你啊,想清楚了。”
老铂西一想也是,改口说:“乖孙,你打算怎么做?”
沈隽意说:“我过两天要回平洲了,想必我去制药厂的事情沈开云已经知道了,现在那里估计也是人去楼空了。”
“那怎么办?”
沈隽意想了想,说:“傅正青说这件事牵涉甚广,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我猜测上面有更大的人护着他们,利益相连,相互掣肘。”
老铂西瞬间明白过来,招手和康罗jiāo代了几句,听沈隽意又说:“我妈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沈开云能销毁的东西估计全销毁了,就算是您用罗国来施压,作用也不大,毕竟我妈是已经全国通报过战死的,第二性征也不一样,他完全可以说人有相似。”
老铂西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问他:“乖孙,你跟那个教授怎么样了?”
沈隽意微顿,话题转的是不是太快了?
他原本以为这老头儿是个战争狂,冷漠bào力一言不合就开战的那种,后面才发现他就是个披着冷漠外衣的老顽童,一天给自己发无数遍短信,问这问那。
“没怎么样,您关心这个gān什么。”沈隽意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轻说:“您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儿一样八卦。”
老铂西失去亲人多年,乍一找到女儿的血脉心里的喜悦不知道怎么安放才好,显得有些烦人,但沈隽意其实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偶尔有些无奈却没不耐。
老铂西很喜欢这个孙子。
沈隽意沉默了一会,有些话不能跟任何人说,是他和傅清疏之间的秘密,承托着他的骄傲,和自己的承诺。
门忽然打开,沈隽意下意识把电话挂了,站起身说:“要出去吗?”
傅清疏走过来,看了他的手机一眼,“在打电话?”
沈隽意点头,说:“我们明天就要回平洲了,我跟外公说一声,顺便也把制药厂的事情告诉他,是不是饿了?我出去给……”
“沈隽意。”傅清疏开口打断他的话,将眼神落在他攥得死紧的手指上,抬手碰了他一下,感觉到他缩了下手,又收了回来。
“你没有对不住我,不必内疚也不必觉得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傅清疏说不出那个词,只好略过,又接着说:“你很好,有自己的骄傲,不必为了我谨小慎微。”
沈隽意点头:“还有呢。”
傅清疏微微颔首,又说:“或有一天,有个人就喜欢现在这样的你,你早已改变,抑或是你不再喜欢那个为了他而改变的人,这种改变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几句话说的看似有理,实际上毫无逻辑,沈隽意也没真正往里心里去,入耳一道,笑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傅清疏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顿了下,说:“为什么这么问?”
沈隽意说:“想听听。”
傅清疏没有喜欢的人,年少时放纵根本没动过心,紧接着当头一个性别分化把他砸蒙了,瞬间给自己裹上了一个冷静的面具,直到后来遇见了沈隽意。
信息素的紊乱波动,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心悸,再然后就又是一个彻底发情,将他再次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