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媚看着她的背影,却在想,难怪上至年迈老翁,下至清俊少年,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把蜂蜜和酒精涂在灵魂和骨fèng里的女人,又有几人能够抵挡?比如沈陆嘉,他能吗?
她不知道沈陆家此时已经登上了由蔺川直飞巴黎的客机,还有十个小时便会降落在戴高乐机场。
老阿姨已经贴心地给她在浴缸里放好了水,伍媚拣了一颗Lush的菁果子气泡弹,如同小学时掷垒球一般远远地丢进按摩浴缸里去。然后在一旁看着气泡弹在浴缸里逐渐融化,将一池水也染成碧绿。这种气泡弹并不算贵,每一颗也就□美元,但是每次泡澡都要用一颗,一个月下来,便要一千多块钱,她自己也算是富裕之家出身,但刚到巴黎时还是很不适应这样的阔绰。她还记得自己那时候还找了把刀,妄图把气泡弹拦腰切成两半,这样便可以省着用了,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小家子气了。
在花梨木和佛手柑的香气里,伍媚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然后便爬上c黄睡觉去了。至于那见鬼的鱼骨塑身衣,明天再说吧。反正现在的她又不是需要钓金龟的露丝。
沈陆嘉是凌晨四点到达戴高乐机场的。下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机。遗憾的是并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他有些失落地吐出一口浊气。拦了夜间的士去了酒店。
他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因为倒时差的关系,这一觉似乎睡得格外累。
“喂——”
“沈陆嘉,我昨天手机没开机,今早才开机的。找我有事?”
瞬间清醒了大半的沈陆嘉撑着手肘从c黄上坐了起来,“我也在巴黎。”
伍媚不自在地干笑两声,“你找我不会就是缺翻译吧。其实你只要会说 ah Bon(真的吗)、bon ben(呵呵)就可以了。”
沈陆嘉好笑地说道:“阮咸给我发了今晚酒会的请柬。”
“你也去?”电话那头伍媚似乎吃惊不小。
沈陆嘉心头微微一滞,片刻后才故作轻松地反问道:“怎么,不欢迎我来巴黎?我还想拜访一下伯母来着的。”
伍媚叹了口气,“别遗憾,今晚你就会看见我母亲,因为今晚其实是她和阮咸的老爹阮正义借酒会公布婚讯。”
这下轮到沈陆嘉目瞪口呆了,半天才挤出三个字“对不起”。大概认为自己无意中触动了伍媚的尴尬事。
伍媚噗嗤一声笑出来,“沈陆嘉,我不是玻璃心的敏感少女。不会为了父母再婚这种芝麻米粒大的小事割腕跳楼的。”
沈陆嘉噎住了。
“你在哪个酒店,我去找你吧。”伍媚忽然又说。
沈陆嘉自然是求之不得,报上了酒店名和房号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添上了一句“我很想你。”
贴着手机屏幕的耳廓似乎陡然烫起来,伍媚有些无语地发现沈陆嘉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不是轻浮的男人,相反的,他是一个端方君子,但是却能够十分诚恳地说出一些叫人耳热心跳的话来,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仿佛是说了一句稀松平常的“你吃过了吗?”
有清脆的高跟鞋声叩击实木地板的声音在靠近,伍媚心知是母亲往她的房间走来,匆匆回复了一句“先挂了”,便收了线。
顾倾城披着薄纱晨褛,面无表情地说道:“去衣柜里把塑身衣拿过来。”
伍媚心知这回是逃不过去了,乖巧地拿过了塑身衣,然后主动撩起了T恤的下摆,然后悲壮地深吸了一口气。
顾倾城慢条斯理地将背后的绸缎带子一根根抽紧,每一下,伍媚都觉得腹腔里的空气顺着气管被挤了出去。
“您当真准备嫁给阮正义了?”伍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答应把他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财产都给我。”顾倾城灵活地替伍媚系了一个蝴蝶结。
“您知道的,严伯伯一直在等你。”
顾倾城双手抱胸,淡淡道:“我并不爱他。”
“难道您爱阮正义那个秃头?”
“我爱他的钱。”顾倾城终于笑起来。
“严谌并不穷。”伍媚反驳。
顾倾城忽然上前,抚摸伍媚的一头乌发,“他不够富。”
“那您该嫁那个吃石油长大的阿联酋大亨。”
“我不喜欢胖子。”
伍媚气结,她的这位母亲,早已经修成铁石心肠的金刚不坏身。
“我出去了。”伍媚套上一件连衣裙,抓起手袋便噔噔下了楼。她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或许是紧身衣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