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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之媚(63)

沈文彬看着父母的可怜样子,不乐意了:“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反正堂哥有的是钱,叫他帮你填了这个窟窿不就结了。”

陆若薷听到这话,嗤笑一声。

那嗤笑声如同一把尖刀,扎在蒋玉霞心尖上,平日里宠儿子宠得不成正形的她头一次大声呵斥道:“闭嘴!”

“我会尽量帮忙。”撂下这样一句,沈陆嘉推着母亲回了房。

轮椅上的陆若薷回头看一眼三条可怜虫,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沈家的门楣就是被你们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本的结构比花犯系列前两本都要大,没法子全部写男欢女爱,希望大家适应一下(*^__^*)

☆、31背德者

军区总医院的高干病房内,沈陆嘉一直枯坐着。

病c黄上的老者已然睡着。c黄头的花几上搁着一盆吊兰,细小的爪叶垂下来,将琐碎的阴影投射在老人的枕头上。

沈陆嘉看着病c黄上干瘦的爷爷,眼睛有些酸涩。他记事很早,在他的印象里,早年的戎马生涯使得沈国锋一直都是精神矍铄、傲骨铮铮,即使是古稀之年,走路时依旧龙行虎步、说话声若洪钟。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人仿佛突然间老了,或许是因为不成器的子弟,又或许是因为头白鸳鸯失伴飞,这位行伍出身,在战火和硝烟中依然可以放声高歌的一代名将就在和平岁月里被琐屑的家庭生活磨光了所有的希望。

此刻病c黄上的老人,原本高大的身材变得干瘪枯瘦,在雪白的被子下,几乎是小小的一团。除却不规律的呼吸声和肺部水肿所造成的哮鸣音,病房里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

沈陆嘉有些难以自抑地逃离了这间病房。他六岁的时候,父亲沈叙只拎着一皮箱的相机和书籍离开了沈宅,和光鲜显赫的沈家脱离了关系。幼小的他只是站在沈宅大院里的合欢树下,默默地看着父亲一步步远去。最后在他的印象里只剩下了父亲脖子上那条黑白灰三色格子的羊毛围巾在北风中猎猎飞舞的样子。习字、读书、做人,这些本属于父亲的职责通通都是由爷爷沈国锋代劳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沈陆嘉朝赶来会诊的江道真教授快步迎了上去。

“江教授,我爷爷怎么样?”

江道真摸了摸挂胸前听诊器冰凉的听头,叹息道:“沈总,我和你交个底,沈老现在只能就这样将养着,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像这种慢性心力衰竭患者在临c黄上是一直都处于突然死亡的风险当中的,心衰患者一半死于疾病进程,还有一半死于猝死。我和郭主任商量下来,目前只能采用保守疗法,不建议植入心脏除颤复律器,只能用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β受体阻断剂和醛固酮拮抗剂控制病情恶化。”

“江教授,谢谢你百忙当中从商氏赶到军总院参加会诊,这份恩情我们沈家没齿难忘。”沈陆嘉真心实意地向江道真道谢。

“治病救人是分内事,沈总太客气了。”

送走了江道真,沈陆嘉颓然地坐在了走廊的木椅上,右手疲惫地撑着额角。鼎言是蔺川传媒业的巨头,如果是四个月前,它拿下军区文化工作站的卫星电视招标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可是如今在他和莫傅司的联手打压之下,鼎言已经不复往日辉煌,所以周允非也才急了眼,意欲借助沈家在军中的人脉,拿下招标项目。

从护士站依稀飘来赤豆元宵的香味,大概是有护士在吃宵夜。沈陆嘉这才觉得自己也是饥肠辘辘,除了在飞机上吃了一点西餐,他已经快九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她应该已经吃过晚饭了吧?回了老宅之后就一直连轴转,都没有得隙看她有无平安到家。沈陆嘉有些自责地摸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没有一条新信息,无奈地一笑,他给伍媚打了个电话。

很久才接起,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全是人声,在吆喝声、猜拳声的背景下,伍媚的声音有些含糊:“喂——”

“你在哪里?”沈陆嘉下意识地起了身,眉头微皱。

“我在外面吃小龙虾。”

“外面的小龙虾不卫生,有洗虾粉,别吃了。”沈陆嘉眉头越发深锁。

“一连吃了几天的越南菜,嘴巴里都淡出鸟来了。”伍媚的声音里微带嗔意:“怎么样,你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沈陆嘉还未说话,就又听见伍媚在那边脆生生地唤道:“老板,我要的啤酒呢?”

“你在哪里,详细地址给我。”沈陆嘉抬腕看表,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她胆子可真大,一个人在龙蛇混杂的地方吃吃喝喝,要是遇到什么地痞流氓,他简直不敢想,声音也不由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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