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志龙于是在病房外坐着,双手握成了拳,对于景荣的心理辅导,他比谁都紧张和担心。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对景荣发脾气,可是这样颓废而没有丝毫生机的景荣,是他深爱着的女人,她的一分痛到他身上就变成了加倍,她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怕自己要奔溃了。
一个特护上前劝权志龙:“先生,心理治疗应该需要一定的时间,您还没吃早餐,昨天晚上也没吃饭,先去吃点东西吧?”
权志龙摇头,对方再劝:“您现在是病人唯一的支柱,只有在您面前她才会好一点,您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要是累倒下了,病人怎么办?”
“抱歉,我现在没胃口,待会再说吧。”
特护还想再劝几句,只是看到权志龙冷漠的眉眼,还是顿住了,没有说下去,别看这位大明星对着薛小姐温柔小意,伏低做小甚至低声下气求她只为让她吃一口饭说一句话也在所不惜,但是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丝毫不减身上的傲气。
心理医生给景荣的治疗就跟聊天一样,只是一直是他在说,景荣默不作声,没有半点反应,但是心理医生最会察言观色,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景荣其实有在听的,于是一点也不觉得无趣,絮絮叨叨的说下去,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聒噪,而且十分懂得分寸,景荣倒没有因为嫌烦而把人赶出去。
上午的时候,心理医生跟景荣聊了一个多小时,好像没多大作用,不管权志龙怎样跟景荣说话,她依然没有搭理,其让人也纷纷过来看她了,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阻止大家的探视,却依然谁也不搭理,午饭的时候,景荣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不吃饭不说话,将暴力不合作进行的十分彻底。
权志龙却忽然沉静下来了,之前好像有些浮躁有些不安,现在全都没有了,只剩沉着,景荣不搭理他,他也不在意,絮絮叨叨的跟她说着话,还让护士替他出去买了胎教读物,自己没话说了的时候,就对着景荣读小故事,这个景荣听不听无所谓,反正他是读给他们的孩子听的,虽然现在开始胎教为时过早,但是,他不说她怎么知道?
没错,这是心理医生教给权志龙的,这样一遍一遍提醒景荣肚里的孩子,刺激她的母爱,说不定能彻底唤醒她求生的意志。
中午景荣没吃饭,有些困,躺在床上阖上眼睛,见状,权志龙也收起了手上的书,一边叫护士过来输营养液,一边上床搂着景荣,陪她睡觉倒是其次,主要是看着她不要把针给弄掉。
午睡过后,景荣还有些没清醒,心理医生又来了,权志龙这次很自觉地出去,病房的门被关上,下午的治疗比上午多了半个小时,心理医生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说话,只是朝权志龙笑了笑,让他再接再厉,别的不说,心理医生这样的笑容倒是给了权志龙很大的鼓励,至少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
只是与希望同时过来的,还有失望。下午,权志龙给景荣读了两个多小时的书,傍晚时分想扶着她去楼下散步的,结果来了位不速之客,权达美拎了很多东西过来,“喏,爸妈心里惦记着你,熬了老鸡汤让我带过来,听说很补身子的……”权达美把东西放在桌上,转头看到自家憔悴的弟弟,和比起他来让人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荣,一时没有心理准备,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她已经从父母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此刻见景荣没有任何生机的样子,没有多待,坐了会儿就要走,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权志龙,“那汤一定要喝啊,妈特意托人去乡下买的老母鸡,然后炖了一整天才炖好的,火急火燎的喊我给你们送过来,特别补身子,千万别浪费了。”
权达美走后,权志龙开始新一轮的劝说景荣吃饭,可是不管他怎么磨破了嘴皮子,景荣就是无动于衷,他姐姐临走前那番话看似是叮嘱他,其实是对景荣说的,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不吃不喝,不管是谁做的东西她都不碰,看着这样的景荣,权志龙累积的痛苦一下子就爆发了,其实这些天他时时刻刻都在爆发的边缘,一次又一次的忍下来,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
权志龙站起身,看着躺在床上的景荣,面无表情的问:“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两次都没有死成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景荣没有说话,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权志龙,权志龙此刻就像是疯魔了一眼,看着景荣的眼底有压抑的疯狂和痛楚,“我成全你怎么样?”
景荣一惊,忍不住转头看向权志龙,正好对上他满是讽刺的眼神,权志龙只觉得满心荒唐,也不要任何理智了,弯腰拉起景荣,拖着她快速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