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恋爱?”她不禁赌气地问,“到你这么大时?”
“也不准,学生应专注学习,别想乱七八糟的事。”
“别做探照灯,只要求别人!”她咚地放下笔,耍起小性子来。
眉心微皱,“我当然也做得到。”
“胡蝶呢?她和你是什么关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爸爸讲过这个要死死压在心底的,说出来,代表自己没风度,也没底气。
错愕和羞涩,重重地挫伤了她,她木然地把书往书包里塞,不能再呆下去,找个他看不见的地方疗伤去。
“不准走,把题做完。”他一把抢过她的书包,严厉得不容任何人拒绝。
她撇了撇嘴,认命地拿起笔。看着,看着,眼前模糊起来,然后书页上一圈潮湿慢慢扩大。
“如果你……不想做,那就不要做了。”他没想到她会哭,有点慌乱。
她不吭声,死命咬着唇,像和谁较着劲,一道一道地写着,字迹整齐清秀。
一个多小时,她没有抬一次头。
写完最后一道题,她把试卷推给他,狠狠地拭去眼中的泪水。
她不要喜欢夏晨了,他对她只是个哥哥,只是个老师。这么久,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他默认了他和胡蝶的关系,她还耍那个计这个谋的有什么意义?
答案书后面都有,但他还是一道道认真改着。她错了几个地方,不难,估计是心情烦燥没好好看题。
走出咖啡馆,时间还很早,他想带她去看个展览,再去饮品屋吃个冰淇淋,这次,他要看紧她,不让她吃太多。
他瞧瞧她目不斜视的样子,话到嘴边有咽下。周日的地铁,没平时那么拥挤,但也不宽松。她没有像来时与他站在一块,而是与他隔了两个位置。他和她讲话,她不是点头就是摇头,那紧抿的双唇像被胶黏着了。
他还是尽职地把她送到了家,她没有邀请他上楼,把他堵在电梯口,终于开口说话了,“夏晨,我成绩会好的,什么都会好的,所以以后不麻烦你了。谢谢你今天帮我辅导,谢谢你请我吃饭,再见!”
她居然还欠身,如对长辈般,对他行了个大礼。
他瞪着关严的电梯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似乎,他没惹她呀!以前,不都是这样讲话的吗?
夜深人静,卧房春意融融。陶涛告诉左修然,聪聪今天哭了。
“谁的爱情不掉几滴泪?”他到不着急。
她好奇地瞪大眼,“以前我们恋爱时,你也哭过?”
“睡觉,睡觉,孕妇这么八卦,对孩子不好。”这种事,是要放在牙掉光光、哪里都去不了的时候回忆的。
给他一吼,她乖乖又躺平,想想还是舍不得女儿。
他搂紧她,咬牙切齿道:“现在,哭的是咱家小公主,以后,哭的人可是那个小贼。”
左聪聪变沉默了。她觉得每个人的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爸爸的话也不见得全对。
她不再和爸妈探讨自己的感情疑惑了,她宁愿把心里的话写在纸中。
为此,左修然有点伤心。
陶涛说,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个,她比他懂,这个时候,还是让小公主自己默默消化好。
左聪聪没有食言,在期中考后的第一次月考中,她又跃回年级前十,学校甚至还把她的事迹写在布告栏里,称她为进步之星。
那布告栏在教学楼前,她去*场时,从来不从那儿走。
无地自容呀!
不刻意躲避,到是经常会遇到夏晨。早晨,从校车下来,她看见他站在校门口值勤。
目光一撞上,她急急就收回。
叶枫阿姨打电话让她过去玩,说夏伯伯出国给她买了礼物,以前,等不到电话搁下,她就催着妈妈送她过去,然后借机在夏家呆到晚上。
她道谢之后,说自己要上钢琴课,就挂了电话。
她又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到夏晨,她担心她还会不争气的哭,不如不见。
妈妈说过,你有喜欢的权利,人家也有拒绝的权利。
礼物,夏晨送来了。夏伯伯随国家领导人去法国播报新闻,给她买了个艾菲尔铁塔的镇纸。
爸爸陪妈妈去医院产检了,妈妈孕吐厉害,喝水都吐,医生说再这样下去要住院,爸爸非常紧张。
家里只有她和阿姨,外面下着小雨,初冬的第一场雨,窗户上雾蒙蒙的,可见外面有多冷。
夏晨穿了件齐膝的风衣,他好像又高了,看上去很显瘦。
阿姨泡了茶,烤了小饼干,让两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