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妈妈说,你爸爸的心里藏着一个女人,想着她时,他会象孩子似的傻笑。
陶江海说,你婆婆二十多岁守寡到现在,真的不容易,很少有人能做到她这样。你公公很有福气。
是不是他在敬佩之余,慢慢滋生出另一种情愫?
这张照片是他从相册里抽出来,剪辑了放在贴身的钱夹里,他是否在独自一个人时,拿出来一遍遍地看,看的时候眼中溢满柔情。所以那天他会为一个钱夹慌张得那样;所以妈妈在整理c黄铺里,看到了照片,一时承受不住的发病,她口中喃喃地喊着:你……婆婆……
也许妈妈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是季萌茵,她更没想到陶江海会用情如此之深。当他举起剪刀剪去她的照片时,有过迟疑吗?
当爱情来到的时候,年龄不是问题,距离没有关系。爱你,没得商量!
陶涛笑了,笑得肩头抖动,笑得歇斯底里,竟然有止不住的趋势。
“小涛,妈妈现在怎样?”走廊的另一端,陶江海拖着大大的行李箱,一脸焦灼地往这边跑来。紧跟在她后面的是华烨,还有阿姨。
“小涛,你怎么了?”华烨被她的样子吓往,伸手按住她的肩头。
她看看华烨,又看看陶江海,这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深爱的老公,一个是她敬爱的父亲,就在这一天一夜里,他们用一个个事实告诉了她,婚姻不管长与短,都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所谓的幸福,都是披着欺骗与隐瞒的外衣,一旦撕开,真相不堪入目。而他们还会信誓旦旦地振振有词,说他们是顾家守责的男人。
陶涛收住笑。抚开华烨的手,转脸看着陶江海,她拉过他的手,将照片塞进他的掌心里,再曲起他的手指,加了力度,“爸爸,恭喜你,你的美梦很快就会成真。医生说妈妈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手术时间,现在只是与命运的一场赌博。不过,我想妈妈她情愿就这样安静下去、沉默下去。醒来太痛苦了。”
陶江海没有低头,脸已是一片死灰。“小涛,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该死……”
“这些话不要和我说。”她一只手扶着额头,眉头皱得很凶。
“小涛……”陶江海眼眶急得发红,“爸爸我……”
“我说过我不想听。”头晕得厉害,她用手撑着脑袋,打断他的话,“这是你和妈妈之间的事,我无权也不想过问。”
陶江海背过身去,只听见他愈渐沉重的呼吸。
“小涛,你脸色很差。爸爸回来了,我送你去妈妈的病房躺一会。”华烨轻声说。
阿姨cha嘴,“刚刚你就这样跑出去,是华律师去替太太办的住院手续。”
“哦,待会让我爸爸谢谢你。”她低下头,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不由得缩紧了一圈。
华烨叹了口气,固执地上前想挽她。陶涛不停的推开他的手,脑中不断地闪出他温柔地揽着许沐歌从洗手间出来的画面,隐隐开始激动起来。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小涛,你干吗把对爸爸的气发在华烨身上。”陶江海转过身来,眼睛湿润。
“你为什么心疼他?”陶涛脸上绽出一丝异常的红,眼眸亮得惊人。
“小涛!!”陶江海躲闪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没有关系。”华烨俯下身来,一把将她抱起。
“拿开你的脏手……”
她认识他时,和男生都没牵过手,初吻的对象是他,喜欢的人,爱着的人,都是他。她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他时,都不敢流露,因为她知道他心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她不想替代,也不想给他压力。可他牵住了她的手。她很畏惧他妈妈,可还是努力去适应、去融合到他的家中。
她没有做错,为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强烈的晕眩感象潮水一般,从脚底漫上,她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
“小涛……”偏偏耳边是华烨又惊又急的声音。
“你很烦……”她在意识消失前轻飘飘地说。
再次睁开眼,一眼就望见了头顶上悬着的点滴瓶,澄清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进自己的体内,一时间,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小涛,你醒了。”华烨探过身,握住她的一只手,“想喝水吗?”
她怔怔地看着他,又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身上盖着的白被子,她马上屏住呼吸,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