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绍华揽着她继续往前,“那和大姐聊聊吧,征求大姐的意见。”
“他……现在和你小姑有联系吗?”这个年,卓阳和一帮俗家弟子在九华山上的寺庙上过,半个月前就走了。卓阳是做了俗家弟子,但修行不太够。她只是坚持吃素,其他方面,她则比从前还要甚。在卓明那儿碰到过几次,她仍然视诸航为空气。顶着个光头,衣着夸张而又另类,越来越有艺术范。欧灿劝她好好过日子,她说我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好,简单而又快乐。有一次,她到是对着诸航冒了一句,他该有新女友了吧?诸航当时并不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等回过神来,卓阳早走了。
“长辈们的事,我们只需要尊重就好。”言简意赅,一句到位。
诸航耸耸肩,首长是帮理不帮亲,可真公正,但她做不到。
吃完晚饭,帆帆被诸妈妈抱出去窜门,卓绍华和梓然下围棋,骆佳良和诸爸爸在一边观战。梓然现在可崇拜卓绍华了,“小姨夫、小姨父”的叫得特别响。他特别喜欢下围棋,还特地上了兴趣班。班上的同学和骆佳良早已不是他的对手,而卓绍华每次让他六个子,他还是输得一败涂地。骆佳良看儿子小脸绷得紧紧的,安慰他说:你姐夫是少将,输给他不丑。
汗,瞧这家的辈份乱成什么样。
诸盈在厨房里洗碗,然后准备下明天的早饭。家里现在人多,小帆帆的营养又要另外顾到,她不能随意。
厨房门吱地一声开了,她回过头,诸航进来了。“姐,我帮你收拾。”
“好,把碗擦干了放进柜中,要按门别类,别乱放。”
“知道啦,又不是没做过。”
“是做过,不知打碎过多少碗,还好你家请了阿姨。”诸盈宠溺地斜了诸航一眼。
诸航吐吐舌,“姐只记得我的糗事,我也有表现好的时候。”
!
“就读书还省心,但考试还得看你心情。上四年级时,你不喜欢数学老师,期末考试直接交了张白卷上去,把全班的平均分都拉下来了,数学老师一直跑到我家来告状,记得吧?”
“姐,你小点声,当心首长和帆帆听到。”她日后还要维持形像的。
诸盈轻笑摇头,当年毛毛燥燥的小丫头也做妈妈啦!
诸航把碗收进柜中,锅一只只挂起来,灶台也抹得干干净净,安静地站在一边看诸盈泡黑豆和杏仁、核桃,这个是明早用来磨豆浆喝的。
“去外面玩吧,我一会也过去。”诸盈甩甩手。
“姐……”诸航咽了咽口水,话到嘴边,又没出息地吞了回去。
“嗯?”
“那个……不是春节后要补个婚礼吗,看电视里好象新娘进场都得是有人挽着。”
“是的,我已经给爸爸定做了件西服,就为那天送你进场时穿的。”
“呵,姐想的真周到。那个人不知听谁说了这事,他……也想参加……”诸航从眼帘下方悄然打量着诸盈。
诸盈先是一怔,接着开了窗,从外面取了块腊鱼,拧开热水,细心地洗着,她想待会放在笼屉里蒸。
“姐,我很讨厌他的,我才不要看到他。”诸航飞快地说道。
“航航,”诸盈回过头,“别孩子气,他……想看到你幸福,就让他看吧!”
“可是……”
“他已经为了当年的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说是他失职二十三年,他何尝不也二十三年没享过天伦之乐!他为了航航,坚持和卓阳离婚,孤身在国外飘零,他是爱航航的。而她和他之间,还计较什么呢?
“贝多芬说我们要紧紧扼住命运的咽喉,不让人生被命运*控,这句话其实是无奈之语。如果真能这样,他肯定不愿意失去听力。我们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命运的安排。我和他认识到生下你,这就是我和他全部的缘份。假如上天让我和他在一起,我们会幸福吗?没有人知道答案,但我知道的是现在的我非常安宁而又快乐,所以没有什么遗憾了。和我比较,他现在却非常可怜,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家。爱过他是真的,恨过他也是真的,经历过许多许多之后,爱和恨都远去了,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
诸航眼红红地抱住诸盈,“姐,我永远不会爱他胜过爱姐夫。”
“我人气这么高?”骆佳良笑着走进厨房。
诸航忙拭了拭眼睛,“不做电灯泡照四方了,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