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墨仿佛知道了沈乔已经清楚了他和Lris的事,于是从那天之后,简余墨断掉了多年来从未中断的电话联系。沈乔不知道简余墨有何打算,但是毕竟Lris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放弃Lris。Lris是非常骄傲的姑娘,可是她却委曲求全,跑回中国,曲线救国只为得到简余墨,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感动,更何况是已经和Lris有了孩子的简余墨。
如果简余墨能在Lris身上找到幸福,沈乔会衷心祝福他们的。
转眼到了除夕夜,沈乔和沈瑜陪着父母守岁,十二点过后,他们到院子里放烟火。漫天烟火映红了他们的脸,大家都笑了,只有沈乔盯着天上那朵朵开放的金色花朵,流出眼泪。她拼命仰着脸,以为这样眼泪就不会那么肆意,但是事与愿违。
沈瑜用带着手套的手捂住她的眼,眼泪浸湿他的手套,冰冰凉凉贴在她的眼上。沈瑜说:“大过节流眼泪,俗不俗?”
沈乔拉开他的手,双手捧住,在沈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拉开他的袖子,朝着细皮嫩ròu的胳膊一口狠狠的咬上去。
沈瑜吃痛,“嗷”一声惨叫出来。沈乔乐了,看着沈瑜气急败坏的模样,笑的直不起腰。
大年初一的下午,沈乔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简余墨在电话彼端沉默着,沈乔也配合着不说话。良久,简余墨忽然笑出声来:“难道已经这么讨厌我,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吗?”
犹豫了一会儿,沈乔说:“过年好。”
简余墨收起笑意,沉声喃喃:“Joe,你真的和我,无话可说了吗?”
简余墨人在国内,他说要带沈乔去一个地方。挂了电话之后,沈乔便驱车去酒店接他。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是过了半年。时间有时候狠心的不像话,能让物是人非,更能让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形同陌路,让最熟悉的人,站在彼此面前,心却像是隔了千万里。
顺着简余墨指的路,车子缓缓驶出城区,路过一家小花店,简余墨下车买了一束百合。车子继续前行,四周渐渐变得偏僻荒芜,最终,停在一处墓园。
简余墨偏头看着沈乔,眸色浓重:“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爸了,今天就当是陪陪我,好吗?”
“嗯。”沈乔点头,打开车门下车。
跟在简余墨后面,拾阶而上。天气干冷,寒风像刀子一样吹在脸上,割的脸生疼。沈乔缩了缩脖子,不敢落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停在简余墨父亲的墓前时,沈乔有些微微气喘。墓碑上的彩色照片上,简父亲和煦的笑着,眉宇间和简余墨有几分相似,比简余墨更多了几分书卷之气。沈乔只见过简父几次,他去世时,她和简余墨都不在国内,简余墨甚至没有来得及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为此,简余墨每每提起总是懊恼不已。
简余墨将花放在碑前,打开来时带的一瓶白酒,将酒洒在墓前,又点了三支烟,放在旁边。
简余墨说:“爸,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和沈乔来给您拜年。”
沈乔连忙说:“叔叔,新年好。”
接着简余墨便沉默的站在碑前,微微蹙起眉头。寒风吹乱他的头发,吹的他嘴唇干裂。沈乔站在他身边,安静的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余墨忽然说:“沈乔,和我爸说再见吧。”
“啊?”沈乔疑惑的望向他。
简余墨笑,回头看沈乔,“咱们分手吧。”
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一刻,对他来说,也许是真正的解脱。他费尽心思把她绑在身边,可是他已经累了,绑不下去了。
简余墨回眸望着碑上的照片:“你是我爸认定的儿媳妇,今天带你来看他,就是想通知他我们分手了,我虽然让他失望,但是相信他会原谅我的。”
沈乔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有股子酸涩的感觉,争前恐后的往上涌,涌到鼻子、涌入眼眶。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和Lris在一起,现在她怀孕了,我要和她结婚。沈乔,是我对不起你。”
沉吟了片刻,简余墨继续说:“但是我也知道,你早已经不爱我,和我分开,对你来说才是解脱,你可以追求你想要的,不必为了我而担心害怕,裹足不前。”
“简……”
简余墨打断沈乔的话,闭着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其实那时候,我的生意的确出了一些问题,但是远没有破产那么严重,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能那么容易‘起死回生’,就连车祸,也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没有伤及颅骨,更没有昏迷,只不过轻轻擦伤,我串通了医生和护士,让他们配合我。我‘昏迷’时,医生打给你的那通电话,也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