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悠若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医院的院子里,安悠若下了车,示意石墨在车内等她,她想一个人上去,估计自打上去自己出现过一次后,父亲一定还在气怒中,她不希望当着石墨的面和父亲发生冲突。
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父亲,是生养他的人。
刚出电梯,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父亲暴躁的声音,听不太清楚说得是什么,好像是在骂人。安悠若皱了一下眉头,她讨厌骂人的男人。
到了病房的门口,声音更加的清晰起来,门并没有关,可以清楚的看到房内的情况。
安通泽躺在c黄上,何清婉和安永烨站在c黄的两侧,低着头,听着安通泽粗声大气的责骂着,安悠若不想听,那些言词实在是太粗俗了,和这儿病房的布置都不搭调。
何清婉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看,因为她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安通泽是个要面子的人,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责骂,这也是他难受了,太痛苦了,才会这样大声的责骂自己和永烨。
一侧头,看到是自己的女儿,有些意外,迟疑一下,似乎是低声说了句什么,从病c黄前退了出来,匆忙的挡住了安通泽的视线,并且迅速的关上门,把责骂声关在了门内。
“悠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看到女儿,何清婉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这次丈夫的生病和女儿上次的任性有关,可是,女儿还是女儿。
“他怎么了?”安悠若有些不太习惯称呼安通泽为爸爸,尤其是在他如此粗俗的责骂自己母亲的时候,“凭什么这样骂人?”
“他不舒服。”何清婉轻声说,“他平时不这样,你爸爸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平常的时候也不多话,这次实在是太疼了,从昨天早上开始他就肚子疼,而且疼得很厉害,医生怀疑是阑尾炎,说是要疼痛集中在一点的时候才可以,所以,他得忍着。对了,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没事,和江南吃过午饭,不想回家,就顺道过来看看您和爸爸。”安悠若犹豫一下,换了称呼,轻声说,“您一直在医院陪着吗?”
何清婉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旁边有一个欣喜的声音突然开口说:“古夫人,是您吗?”
安悠若一愣,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原来是一个打扫卫生的人,穿了件白大褂,短发,戴着口罩,因为看不清长相,她一时半会没想起这人是谁,好像不认得。
“是我,您救了我,还安排我来这家医院做清洁,对了,我就是那个王秃子的老婆,噢,我当时没和您说我叫什么,我叫苗秀英。”女人立刻摘下口罩,一迭连声的解释着。
安悠若立刻认出就是那晚在酒吧中遇到的王秃子的老婆,不过,比那晚看起来要胖一些,气色也好了很多。“这么巧。在这儿呆得还习惯吗?比上次看着胖了些,气色也好了些。你儿子好些了吗?”
“小健已经好很多了。”苗秀英开心的说,“这一切多亏了您,您安排我过来,田医生也相当照顾,给我安排了这打扫的活,也不累,时间也不紧,就是每天在这儿医院里这个病区打扫卫生,田医生说,这儿住的全是有钱的人,都是带着自己的佣人过来,环境也好,打扫也轻松,而且时间也自由,但薪水高,他还帮我们娘俩在后面的宿舍里安排了一个房间,五十平方,呵呵,我们娘俩住得可好了。田医生还说,既然是您安排的,自然要照顾好好的。他还让人给我和小健看了病,配了中药,我们现在都恢复的很好,这一切全亏了您!”
苗秀英喋喋不休的讲着,一旁的何清婉听得皱起了眉头,这一出车祸,女儿一失忆,这性子都变了,以前,失忆之前,女儿是个最不愿意管人闲事的人,只要与她无关,纵然是天大的事发生在面前,她也会面无表情视若未见,这怎么会救助这样一个看来很普通的女人呢?而且在医院里帮着安排了工作和住处?
“没事,你们过得很好就好。”安悠若笑了笑,并不在意,看向母亲说,“这位大姐是很无意中认识的,遇人不淑,我一时火起就自作主张让她这儿打工。——对了,大姐,你刚刚说你平时里也不算忙,是不是?”
苗秀英立刻点头,看着安悠若,等她讲下面的话。
“我爸爸他不舒服,住在这个病房里面,我妈妈说,他因为疼痛而导致的心情不好,现在正在里面骂人发火,我妈妈已经陪了好几天了,一定累了。这样,如果你平时不忙,就过来帮我妈妈做些事情,其实也不过是平常的一些打个水呀,买个饭什么的。可以吗?”安悠若微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