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结婚要些什么?”小鹿从包里掏出一堆证件,打了个酒嗝,然后很费力地翻找着。
工作人员低头扫了眼桌上的那堆证件,意兴阑珊地随手拨了拨。嗯,不错,她第一次看见有人带着这些来结婚,出生证明、独生子女证、团员证、红十字会会员证、某高级会所会员证……女人去会所找女人?!
“不好意思,那张会员证是我的。”邱生笑了笑,把会员证塞进了口袋里。
好销魂好致命的笑容啊,怎么就会陪着个疯女人来结婚呢?
“结婚到底要什么呢?”小鹿还若无其事地继续在证件里翻找。
“户口本、身份证,去那边复印。然后再去那边拍照片。不过我比较建议等你们酒醒了再来登记,不要明天又跑去隔壁离婚,增加我们的工作负担是很不厚道的。”工作人员很厌恶地瞪了她眼,口吻很恶劣,还在妄想挽救那个一时鬼迷心窍的男人。
偏偏那个男人不领情,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角,微醺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不用了。她不想恋爱了,太受伤,还是早点结婚好。”
晨光初露,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大半,厚实的窗帘挡住了光线,卧室里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电脑屏幕散出微弱的光亮,伴随着若有似无的鼠标敲击声,算得上静谧。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一阵宛如怨妇索命般的幽幽浅唱突然想起。
让正专注于工作的邱生下意识地打了个颤,立刻朝着c黄的方向看去。
c黄上的女人动了动,双眼依旧紧闭,歌声从她翕张的唇间溢出,尤为诡异的画面。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永远不必等,不必等……”
歌声还在继续,越唱越像嘶吼,让邱生实在很难分辨出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醒着。
就当他想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小鹿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哼了些会,慢慢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邱生。
“哦,好痛……”宿醉的头痛感朝她的太阳穴袭来,小鹿来不及去细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喊疼。
“再睡会。”邱生拉回目光,继续工作。
小鹿不满地嘟起嘴,分明是应该让人觉得挺窝心的话,偏偏由他说出口就连一丝体贴的成分都不见了。活像是在嫌她烦,巴不得她继续睡,睡死最好,只要别打扰他工作就好。
工作?!
“惨了,方案,平面广告的修改图……完了完了!我今天得交啊。”一想到她那个顶头上司刻板的表情,一成不变的严肃口吻,小鹿就再也顾不上头痛了。
“你以为我在干嘛?”邱生没好气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在干嘛……”小鹿想当然地脱口而出,转念一想,愣住了,“等一下,你……你该不会是在帮我弄照片的修改意见吧?”
“看起来你今天心情不错。”邱生没有回答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对于小鹿睡一觉醒过来之后的反映,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夸她敬业呢,还是该说她太没心没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把小鹿酒醉前的记忆逐渐唤醒了。
她有些迷惘地别过头,四处张望,至今都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些桥段,那些对白,怎么看都像是梦里的场景。阮灵是她最好的朋友呀,又怎么可能跟辰川结婚呢,更别提怀孕了……小鹿不断地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然而,这所有的安慰在她不小心瞥见了c黄头柜上那张艳红请帖后,全都白费了。
“原来都是真的。”即使再不愿接受,小鹿也否认不掉了。
“你能记起的,只有关于沈辰川的事吗?”总算,邱生暂时放下了工作,起身走到c黄边,凝视着小鹿。
“我宁愿记不起那些事。”小鹿抱着被子,垂眸,幽哝。
“喝醉之后的事呢?什么都不记得了?”邱生没理会她的伤春悲秋,咄咄逼人地追问。
“喝醉之后?”太阳穴的阵痛让小鹿忘不了自己喝过酒,还喝了个烂醉如泥,可是喝醉之后的事谁会记得啊,难道……她酒后乱性?想着,小鹿脸色煞白,迅速掀开被子,当看见自己被没有□后,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口气松得太早了,有比酒后乱性更严重的事涌现在她脑海中,“我、我我……我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