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他打老婆的事,而是他爱国的事。”
“哦?那个呀?我就不知道了。”
云珠问:“那阿忠可不可以再干回那份送餐工呢?老杨现在肯定不会揭发了。”
格蕾丝说:“还是算了吧,你也不能确定那就是老杨告发的,更不能确定今后不会再得罪老杨,或者不会得罪别的人。小心无大错,自己不干违法的事,就不怕被人告发。”
晚上回到卧室,云珠说:“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干回你那份送餐工了,那事肯定是老杨告发的,现在他肯定不会再告发了。他这人是很讲恩怨的,你以前得罪了他,他就报复你,但现在你成了他的恩人了,他肯定会报答你。”
“还是算了吧,格蕾丝说……”
云珠打断他:“别动不动就是格蕾丝说格蕾丝说的,她又不是美国总统,我们干吗什么都听她的?”
“她在美国待得时间长,比我们有经验。”
“但她自己以前不也是在酒吧里打黑工的吗?”
“她打的是黑工?”
“不是黑工,难道还能是白工?她说外国学生在美国不能打工,她自己那时不也是外国学生吗?”
“但这种事,不出事就没事……”
“你胆子太小了!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都干不成。”
过了两天,云珠打电话向他报告:“我找了个餐馆工,现在已经开始上班了,要上到晚上十一点,车我开走了,你在实验室等我下班了来接你。”
他大吃一惊:“你找了个餐馆工?干吗?”
“餐馆女侍员。”
“你怎么要去……”
“你不敢打餐馆工呀,那只好我去打了。”
“算了,还是我去干回我的送餐工吧,我马上打电话给我老板。”
“你干回送餐工也不妨碍我干呀。好了,我来客人了,要干活了。”
云珠说完就挂了电话,他连她在哪个餐馆打工都还没问到,马上打电话回去,但云珠已经关了机。
他在实验室一直待到快十二点,云珠才来接他,兴致勃勃地对他说:“很简单耶,我一学就会了,厨房的几个厨师都很照顾我,我的单子一送进去,他们就先做我的单子,搞得那几个女侍员都很嫉妒。”
他担心地说:“很累的,你吃不吃得消啊?”
“吃得消,比我以前当导游轻松多了。我的老板也很好玩,我打电话去找工的时候,他还犹犹豫豫的,说已经有个女生讲好去试工了,等我一到店里,他就被我迷倒了,马上就叫我上班。”
“美国男人终于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云珠开心地说:“呵呵,这个还不是我心目中的那种美国人,虽然是美国公民,但是个华人。”
“慢慢来嘛,先从征服美籍华人开始,再过渡到美国白人。”
“呵呵呵呵,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吃醋又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我继续征服,你继续吃醋。”
“其实我不吃醋,我看到你在美国过得开心,我也开心。”
又过了几天,云珠兴高采烈地对他说:“哈哈,真是不来就不来,要来一起来。华人协会那边也叫我去他们的芭蕾舞班教课。”
“真的?”
“嗯。”
“肯定是老杨跟他们说过了。”
“肯定是。”云珠高兴地在房间里旋转,“乌拉拉……我终于要去教芭蕾了!”
“那餐馆工还干吗?”
“怎么不干呢?教舞才几个钱啊?一个星期两节课,一节课二十五块钱,还抵不上我当侍员一天的小费。”
50
现在云珠最感兴趣的就是盘点每天挣的小费,经常是等不到回家,就在宇文忠的实验室里点起钱来了。把一大把皱巴巴的钞票掏出来摊在桌上,然后一张一张捋开了,叠成一堆,慢慢点数。
云珠每天收入不等,但都有好几十块。这还只是小费,餐馆给的每小时两块工钱是两个星期发一次。她每周做四天,每天从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十一点,也有几十块工钱。
每天开车回家,云珠总有很多餐馆的小故事讲给他听:
“今天太好玩了,来了两个军人,一坐下就跟我套近乎,说他们去过中国,说中国的女孩子都没我长得好看,结果说了半天才知道是去的台湾。”
“今天有个老黑,带了好多小屁孩儿来吃饭,把桌上地上都搞得脏兮兮的。但我还是忍着脾气,跟几个小屁孩儿套近乎,把他们都逗得很高兴,最后那个老黑给了我六块钱小费。要知道,老黑一般是不给人小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