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了,看来Kevin今晚不会来了。也是,他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了,还跑来干嘛呢?她的安危,理应由她的丈夫来关心,如果连她丈夫都不关心她,他一个外人干嘛要关心她?
她站起身,准备开车回家,明天再来找他。但她的腿脚都麻了,站不起来,只好坐那里使劲揉两腿。
正揉着,她听到了门铃声,知道是Kevin,她生怕没人开门他会转身走掉,大声喊道:“你用钥匙开门吧!”
外面的人在用钥匙开门。
门被推开了,果然是Kevin!但他站在门边,没进来。
她拼命站起身,趔趄着走到门边。
他惊奇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腿脚坐麻了。”
“你,在这儿坐多久了?”
“三四个小时吧。”
“干嘛在这里坐三四个小时?”
“在等你。”
他呆呆地看着她。
她问:“你,听到我的留言了?”
“没有,你留言了?”
“嗯。”
他摸出电话,想来听留言,她制止了:“不用听了,就是叫你过来这里,我有话对你说。”
他把手机放进裤兜里,问:“你今天去‘福临门’了?”
“嗯,你怎么知道?”
“我也去了。”
“你不是说再不去那里了吗?”
“嗯,我说话不算数,送上门来让你杀让你剐的。”
她无奈地笑笑,问:“你去那里干嘛?”
他一笑:“你去那里干嘛?”
“我去……向老板娘澄清一下……”
“结果没澄清,还被她灌了一脑子浆糊吧?”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是有点搞糊涂了呢。”
他指指屋里面,问:“我可不可以进来……站一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他堵在门外,慌忙让到一边:“进来,进来,进来……站一下。”
他进来,把门关上。
她抱歉说:“家里……空荡荡的,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谁说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他指着已经铺好地板的几级楼梯,说,“你坐这儿吧。”
她乖乖地在楼梯上坐下。
他没坐楼梯,坐在她对面的地上,两手抱着膝盖,看着她。
她问:“你去‘福临门’找……她了?”
“嗯。”
“找她干嘛?”
“警告她一下。”
“她怎么说?”
“她说你去找过她了,你告诉她,你很爱你的丈夫和孩子,绝对不会跟一个做地板的偷渡客有什么……”
她嚷起来:“她瞎说!”
“瞎说是她的中间名。”
“她也对我瞎说你了。”
“是吗?是不是说我跟每个客户都……有一腿?”
“嗯。”
“你相信吗?”
“我,有点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那么迷人……”
“你傻呀!我怎么会跟那些人有一腿?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个要就不爱,要爱就要全心全意爱的人,我怎么会跟我不爱的人,做那些?那还不如我自己搞定,也省得……侍候人。我以为你最了解我,但是你……”
她做个制止的手势:“这个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呢?”
“她还说了你……别的东西。”
“是不是说我杀过人?”
“嗯,你知道?”
“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但是她说她保留着证据,是一把枪,上面有你的指纹。”
“你没叫她把枪拿出来你看看?”
她坦白说:“我叫了,想趁她把枪给我看的时候,就把上面的指纹擦掉。”
他忍不住笑起来:“你不怕背上一个毁灭证据的罪名?”
“我不怕,只要她没法告发你就行。”
“你,叫我怎么说你呢?”
“你还有心思笑?”
“那怎么了?难道你希望我哭?”
“不是希望你哭,至少是……很重视,因为这关系到你的……生死问题。”
“没那么严重,你别听她吓唬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你和她……从头到尾……两个人的版本全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