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好歹多少有点喜欢绒儿吧,绒儿却很迟钝,她一直苦恼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可就这样她还愿意跟你订婚,你以为是为什么?为了她那个家?得了吧。林大爷,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我说之前,你做好心理准备,但千万千万不要后悔,因为你没资格后悔!”
段如碧可谓句句带血:“温绒喜欢的人是你。”
饶是林隽再镇定,这一刻,他仅剩的克制力终是被打败,万年伪装的脸上风云变幻。
段如碧讥诮道:“可惜,现在她只会把你当做垃圾扔掉,而且废物不重新回收。”
林隽以为这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夜晚,不仅没了未婚妻,还断了一条胳膊。
然而,他错了,这只是他狼狈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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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上下今日人心惶惶,虽然高层消息被封锁,但这个年头连蛋都有fèng被叮,何况这漏风的墙。据知情人士密报,林董事长右手重伤,打着石膏绷带,脸色恐怖地走进办公室。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也火过了吧?莫非是订婚太HIGH,乐极生悲?
无端猜测中,又有知情人士密报,特级助理林鉴非被召唤入室,半小时后,面如死灰地走出来,仿佛刚去修罗场转了一圈。
紧接着,闻秘书昂首挺胸地走进办公室。
再然后,林鉴非抱着箱子悲壮地被派发到公司刚启动的非洲市场,至于闻蓝,没有人再在林氏看到过她,准确的说,闻蓝消失了,不仅从林氏,还从这个业界,这座城市消失,仿佛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这一小时内,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真相是……时间倒退到林鉴非进入办公室的一刻。
林隽习惯性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林鉴非,声音没有起伏:“鉴非,我是不是到时候换助理了?”
因为压迫感太大,林鉴非紧张得胃痛,林隽把他叫进来,沉默了十分钟,打了石膏和绷带的右手臂置于胸前,这伤是如何来的林鉴非不得而知,但他预见到问题大发了。
恐惧盘旋在头顶,林鉴非咽了口吐沫,艰难道:“Boss,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林隽斜过眼:“温绒的那件事我让你密切监控,你那天跟我很肯定地说了什么?”
林鉴非立即说:“我查到是从温老师的电脑上发出的邮件,用的是她的邮箱,说明是她把信息泄露给温升和。”
林隽慢慢道:“那为什么,我查到的和你查到的不一样?”
“什么?”林鉴非呆。
“这几个人,被人买通,黑客了温绒的电脑,盗用了她的邮箱。”林隽丢出一张名单,说得不紧不慢,好像教导小朋友一般,“鉴非,你在我身边也有六年多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长进呢?”
林鉴非盯着名单眼前发黑:“这……”
林隽坐下,抬眸浅笑:“你知道,我因此失去了什么吗?”
林鉴非差点魂飞魄散,脑中飞速联想到书房那一幕。
紧接着,林隽轻描淡写地说:“收拾下,买张去非洲的票。”
林鉴非的心骤然血崩,非洲市场,苦力劳工,牲口集中营,比起开除,这更残暴,不知他有没有命回来……
“去叫闻蓝进来。”
“……是。”
闻蓝进门前觉着林鉴非脸色很不好,问了问:“怎么了?挨骂了?”
“蓝姐,保重。”林鉴非凝重地叹了口气,躲到墙角默默流泪去了。
闻蓝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你找我?”闻蓝飘着洁白的纱裙悠然走到林隽面前,忽而眉头一皱,“你的手臂怎么搞的?”
林隽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身体向后仰,镜片划过一道锐利的光线:“闻蓝,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把你放在我身边吗?”
闻蓝没正面回答,很聪明地说:“你想把我留在身边,我就一直呆在你身边。”
“你不要会错意了,我留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价值,利用价值。”林隽笑了笑,冷到人心里,“但现在,你没有价值了。”
闻蓝不愧是经过风雨的,面上还能保持平静:“林隽,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林隽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道:“十年前,你入职秘书部,然后奉林岩的命接近我,三年后,我回到公司,把你调到我身边,从最初我就知道你的目的。”
闻蓝柔弱:“为什么要提以前的事,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再也不会为林岩卖命,我的心是你的。”她低下头捂住右手腕,“这之后我一直瞒着林岩,实际上是帮你获取他那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