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似乎都有会走错路的时候,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上了那条路,她不是希望她伤害过的人原谅她,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在卑鄙下去,不想自己老的时候想起自己以前做的事情,然后悔恨终生。
在医院,她亲手送走了爷爷。
其实乐儿明白,爷爷并没有什么病,而是打击。
从小看到大的孙女竟然在背后阴了他一手,他是不能承受的,他将一个好好的家庭亲手给拆散。
爷爷活了一辈子都是正直的,为了她,用恩情去逼迫火点的爷爷,因为在爷爷的心理他是知道孙女受了委屈的,而这个委屈足以让他豁出他的做人标准,豁出自己的脸面。
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可是当那个事实摆在他老人家的面前,他失望了。
他不求孙女能有所作为,只求问心无愧。
杨乐儿趴在c黄上,揪着c黄单放声的哭泣。
“爷爷,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可是知道的太晚了。
乐儿的父亲知道之后,从老远的上海赶了回来,一身风尘,回到家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冲上楼,只是将杨乐儿所有的衣服扔了出去。
“你走吧。”
这次她的母亲没有在阻拦。
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她杨乐儿做错了,做错了。
乐儿穿着拖鞋,蹲下身子,身子有些笨重,她抿抿唇,将行李收拾好,然后跪在母亲的身前,母亲不去看她,只是将头撇开,而父亲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悲哀。
“妈妈,我走了,你要保重,我知道错了……”
杨乐儿起身提着行李离开。
她才一出门,乐儿的妈妈就哭了出来。
“她一个人要去哪里啊?”
乐儿的爸爸揽过乐儿妈妈的身子:“一个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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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凝,火点要去海地了……”
季凝手中的电话掉落,落在地毯上,地毯的毛屑很长,掉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电话里还有女人的声音。
季凝几尽是慌张的冲了出去。
火点现在并不是一个兵,他怎么去海地?不可能的。
季凝如此安慰着自己,可是当她见到火勉的时候,季凝傻了。
“火点呢?”季凝冲进火勉的办公室就看见婆婆在揪着大哥的领子。
火勉捂着头:“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关于火点要去海地的事情,火勉是知道的,他甚至帮了弟弟的忙,也许外人看来,他是狼子野心,将亲弟弟送进那离死亡很近的地方,可是火勉却不这样认为。
一个男人志在四方,对于火点,火点的疼他能了解,他也不会去怨,因为这事真的就不怪季凝,一切都是命。
那一天在半晚,接到弟弟的电话,他赶了过去,迎接他的是,落发三千的弟弟。
哦,不是他的弟弟了,是师傅。
火点的那份疼,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放弃了再尘世间继续下去的意愿,他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
“如果这样,就去海地支援吧。”
事情很难办,因为火点之前闹的那些事,加上档案的问题,几乎是拖进了关系,最后还是火点自己优秀为他赢得了这个荣誉。
老太太脑子嗡一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揪着大儿子的领子。
“杨火勉,那是你弟弟……”
季凝坐在地上。
从火勉那里回来,季凝病了,她连日的高烧,家中没有一个人,她一个人躺在c黄上抱着被子,一直低喃着。
她宁愿大哥骂她,或者打她,但是大哥的态度越是好,她越是觉得没有脸去见大哥。
火点只给她留下了一封信。
他说,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无论杨乐儿是将孩子生下来还是如何他都不会阻拦,他说他曾经说过就是死也不会离婚,但是他不想再难为季凝,因为哪怕只要她的心疼一下,他都难受,所以他选择离开,如果他活着回来,那么他会在那张纸上面签字,如果他不能回来,那么命运就直接将问题给了答案。
季凝已经烧得脱了水,整个人的意识模糊,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是知道额头上有一双冰凉的手,她好舒服,她渴望着那双手可以停留着久一点。
苏依看着已经就快要成为一具尸体的季凝,将眼泪憋进心里,然后吹凉手中的稀粥,往她的唇里灌,可是她不喝,粥又沿着她的唇滑出来。
苏依放下碗,将汤匙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后弯下身子,从自己的口中一点一点逼着她喝进去。
将碗刷干净,苏依一个人站在窗帘下,看着依然热闹的星空,天空有一颗星子异常的闪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