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惊吓,宋随意要摔下去,她两条手臂在半空中抡了两圈后,身体前倾,紧接不受控制地倒向了前面。
鼻子里扑鼻而来的,除了雨水,就是那淡淡的糙香。
那只手穿过她腋下,牢牢地抱住了她身体。宋随意抬头,只见他那张美好的容颜在雨线里发着微微的沥色,如果不是雨天,他的头顶上说不定在冒乌烟。
“你还好吗?”
听她居然在这时候问起他好不好,杜玉清发现自己是连气都不知道怎么气了。刚才,听到动静他出来看情况,结果,被他亲眼目睹了她惊险的一幕。知道她是不会游水的人,难道她都忘了之前自己刚溺水差点溺死的事。
只见她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看着他,杜玉清明白了,她真忘了,忘了她自己倘若掉下溪流的后果。
“难怪你上回会飞身去救小四——”
“你说什么?”雨声大,宋随意只见他好看的嘴唇张合着声音极小,好像说的只有他自己听见的话。
杜玉清眯起对眸子。诚如李大哥说的一样,她是个好心的女孩,不能说傻,只能说好心,很好心。
宋随意双脚稳稳地站在石子的岸上,只怕自己的身体给他的腿造成负担,然而令她吃惊的是,他哪怕拄着条拐杖,明显都要比她这个正常人在雨中站得稳。
即便如此,见他另一只手里拎着个箱子,她不假思索伸出双手去帮他拎箱。
抢不过她,不,是怕和她争的时候,路滑她摔倒,杜玉清无奈地放手,再见到她把箱子拎在了自己手里的表情,她的嘴角是微微地往上钩,勾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杜玉清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到了她面前,把她掉落下来的那一缕湿漉漉粘着挡着她脸蛋的头发,抚摸开。
这个动作,明显都超出两人的预料。
宋随意的心头砰砰砰地响,好像心脏的跳动声都大过了雨声。
他的手指慢慢地从她面前收了回来,紧接突然间又伸出去把她身体一抱,抱着她退了两步。宋随意转头,看见了那突发的洪峰过来,在他们面前瞬间冲毁了那条简易木板搭设的桥。
“怕吗?”他的声音在她耳畔说。
宋随意感觉耳朵在烧,此时此刻她哪里能想到害怕,只知道在他怀里这样彼此偎依的感觉,闻着他身上令她神魂颠倒的糙香,她说:“是什么糙?”
☆、【7】叫他什么好(薄荷)
两人回到屋子时,全身都湿漉漉的。
“把衣服换一下,用毛巾把身体擦干。”刚入屋,他对她说。
宋随意正想他自己不也一样湿成一片,刚想说回他,突然一股风从屋门口吹进来,让她不禁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打了个喷嚏。再回头看,只见他那张脸色瞬间变得很是严峻。她低头小碎步跑去拿自己的包。
登山包里塞了些衣服,拿出来换时,突然想到,自己昨天落水后换的干净衣服究竟是谁帮她换的。
昨天真没有意识到这回事儿,都是太多事儿撞到了一块,让她来不及考虑这些细节。
拿着干燥的衣服,想到他在这个屋子里,不好换。她局促地站在那,偷偷眼角瞟过去,却见屋里早已只剩下她一人。他不知何时走出去了,肯定是已经考虑到她要换衣服。
宋随意关上门,把窗帘拉上,脱掉湿衣服,根据他叮嘱的,拿毛巾擦了擦身上,再穿好衣服。
此刻屋外的雨继续在下,没有停止的趋势,她换好衣服拉开门把头探出去,生怕不知道他又走去哪里了,却见雨中一缕炊烟袅袅的痕迹,是从院子里另一边的小屋子里飞散出来。
他应该是在那里了。宋随意戴上斗笠,只有几步路而已,飞奔过去。
走到了那像是厨房的地方,站在门口便能望到一个巨大的炉灶。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把烧火的木材扔进灶眼里。
啪啦啪啦响的烧材声,带出的是一阵阵米香。
宋随意只看着他,他身上衣服是换了,可脸上湿的,不知是汗还是雨水。
在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时,他敏锐地早已捕捉到她进来的身影,微簇眉尖:“不休息来这里做什么?忘了你病还没有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当医生的都是像他这样,只会关心其他人,好像从不关心他自己。
宋随意蹲下来,挨在他身旁,近距离闻到呛鼻的烧柴味后,她压着咳嗽声说:“杜医生——”
听到她这声称呼,他宛如愣了下,薄嫩好看的嘴角微微一扬:“我年纪比你大。你今年,应该二十出头。”
宋随意眨了下眼:“你会算命?当医生的,都能看人相揣摩人家年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