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太晚了。上你家不合适。”说到这里,他看着她低着的脑袋,笑问,“你家里有什么秘密吗?我不能看。”
“不!”宋随意立马抬起头,对上他那对神子般的美眸时,精神不由紧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家里,她爸经常出差不在家,她在学校刚回来不久,家里乱糟糟的,没有收拾过。如果他看见她家里乱成那样,会不会想她这个女孩子连家务活都不会做。一句话,她不想让他看到她任何不好的一面。
宋随意一步一步小心搀扶他上楼梯,一边绞尽脑汁想怎么先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
只看这老旧楼房的楼梯,相当的长,她家,住的九楼,最顶层,没有楼梯。
爬到五楼的时候,宋随意有些担心地抬头看他的脸。他腿不好,爬楼梯艰难。平常人爬到五楼都要冒汗,他呢?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回头,一丝带着笑意的疑问浮现在他清澈的眼底:“怎么了?”
“杜大哥,你不累吗?”她想着是不是扶他先坐会儿,她可以上楼先给他拿杯水。
看她这张脸都知道这个傻丫头在想什么,杜玉清把手掌心轻轻贴到她前额头上:“把汗擦擦,瞧你这汗出的——”
宋随意不敢动,感觉他的手指帮她脸上擦汗的同时,心里好囧:这样的动作不是她帮他吗?怎么变成他帮她了?
“傻瓜。我有时候上手术台,一做手术多少个小时,从早上做到晚上,没有点体力怎么行呢?”他宛如春风一般舒服的声音尖锐地看出她的想法,数说起她的傻劲。
宋随意轻轻撅下嘴角:“是,杜大哥,是我看错你了。”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刘海下方触摸到她的鼻子,点了点:“那么想帮我擦汗吗?”
宋随意再次窘了:他这话意思是说,她想揩他油?
“不——”
“给。”他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了一条手帕,塞进她手里,“好好擦擦。”
宋随意的手指捏着他的帕巾,蓝色高雅的手帕上带着他身上的味儿,让她感觉烫手。
“怎么了?”见她的手指头握着他的手帕指尖发抖却没有动作,杜玉清回头感到奇怪。
“干净。”
什么?杜玉清瞪直的眼,在她脸蛋上钉了下。
宋随意不由缩了缩脖子,他此刻的眼神有点可怕。
“宋随意,一条手帕而已,你都不敢拿来擦?”他有些不懂她这颗小脑袋是想什么了,感觉这不像是隔代的问题。
宋随意支支吾吾的:“不是不敢——”
“那是什么?”
“舍不得——”
太干净了,太漂亮了,用来擦汗,感觉是暴殄天物。宋随意心里头想。反正这样一条帕子,要是她,情愿拿个盒子装起来,尤其是他的东西,她想珍藏。
突然对面安静,宋随意抬起脸,刚好他眼底掠过抹深意。听他的声音轻轻带着那舒服的余韵说:“榆木,真是块木头,让人不想疼惜都不行。”
☆、【42】他说回家(百合)
知道他说的是谁说的是什么意思以后,宋随意的脸蛋红成个大番茄子,想找个地洞钻。
楼上有脚步声下来是有人下楼来了,宋随意赶紧扶着他让到一边。等人过去以后,两个人继续往楼上走。
到了家门口,宋随意掏出家里钥匙开门,边说:“杜大哥,我家里比较乱,也很小。”
“你要我介意什么?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住的那个地方,有比你这个地方好吗?”
宋随意莞尔,他这说的是实情。他那么糟糕的地方都住过了,怎么会在意。
开门让他进来,她走进自己卧室收拾东西。
杜玉清在这个看来有点窄但其实还不错的屋子里走了几步,仰望的时候,望到了客厅里博古架上摆放的相架。他走过去,慢慢的把架子上摆放的那些相片一个个地看过去。
这些相片上摆在这个屋子里,肯定照的都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有单人照,有双人照,有多人的集体照,偏偏,没有看到一张是一家三口的家庭照。
只记得,后来他是让人去许太太那里询问过她的家里情况,据说她有个父亲,但是很小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母亲。她家里的相片上没有了女主人的踪影,应是这个原因。
杜玉清于是在一张单人照片前驻足许久,那张照片里,唯独她的身影,她手里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
宋随意在房间里把从学校回来后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行李包拿出来,拉开拉链检查一下,里头东西基本齐全,再开抽屉拿出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