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泽听她提起宋思露,似乎比她更委屈,挑起两条粗眉说:“她还好意思找你说情!要上班不上班,当医生的又不像其他行业,叫病人等医生像什么样!”
“吴教授,我妹妹的性情我知道。”
“你知道,你如果真知道,就该知道她应该放弃这个职业。”吴俊泽挥挥手,“她不适合当医生。”
宋随意登时恼怒地瞪了瞪他们两个:“她不适合你们就适合?好医生的标准是什么,必须想你们一样吗?你们也太狗眼看人低了!”
吴俊泽因她这话受惊,愣了半天出不了声,直瞪着她,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人似的。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无辜连累陪着他一块被骂的杜玉清,严肃的脸忽然一柔化,发出一串低低的轻笑。
“你笑得出来!”吴俊泽简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按理说,杜玉清的性子比他高傲多了。他们现今又都是教授级别了,平常除了大领导,谁敢当面这么说他们两个。大领导有涵养,都不会当众给他们难堪呢。
宋随意这是没有涵养,或是说恼羞成怒。
吴俊泽皱皱眉头,把杜玉清拉到边上:“我说,你这媳妇的脾气,比你还牛。你赶紧把她带走劝一劝吧。她妹妹的事,我实在帮不上忙。”
“你不如先听听她想让你做什么。”杜玉清冷清的声音说。
“我能做什么!”吴俊泽瞪白眼。
宋随意听见了他们对话,道:“吴教授,我想让你做的事,绝对简单到不得了。”
“什么事?”吴俊泽没好气。
“你给我妹妹打个电话,好吗?告诉她,她不是一无是处,她最少有颗心,有这个梦想。”
“呸!”吴俊泽这人,性情就是这样的了,率透,所以一般人也没有办法忍受他,“当医生谁不是这样忍受过来的,我还得像圣母一样去安慰她?!她要是哪天没有了我安慰怎么办?难道她就当不了医生了?她洗洗去睡吧。”
宋随意气得脸都青了:“你不是她老师吗?当老师的都像你这样?想当年你也不是这样过来的?”
“不,我不是这样过来的。我没有她这么多愁善感。她是林黛玉,我是王宝钗。”吴俊泽说到这里讽刺起自己,“我还王宝钗呢!”
宋随意总算明白了,吐:“隔代!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两个男人的脸同时刷的一黑。
杜玉清指责的目光落到吴俊泽脸上。
吴俊泽顿觉无辜:“是谁告诉她隔代的?要说也肯定先是你对她说过!”
杜玉清心头浓浓的恼怒。以前他和她说隔代头头是道,现在听她自己说隔代,心里莫名地来气。
吴俊泽到底怕了他的怒,回头对宋随意说:“我看你挺坚强挺独立的一个人,怎么你妹妹宋思露和你性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是你不懂她。她怕血的。曾经中学时代晕过血,但是她努力想当一名医生,因为她晕血的时候,要不是有个医生救她,她就死了。”宋随意叹气。
这个事,明显她面前的两个男人没有听过。应该说,这事,宋思露连自己爸妈都没有说,只有她这个好姐姐知道妹妹的心事。
吴俊泽不说话了,严峻的眉宇揪紧着。
杜玉清的容颜一直清冷,对宋随意说:“吴教授会解决这个事情的。你把你妹妹的联系方式给她。好像她的手机也不通。”
“嗯,我有她家里的电话,她可能在家里。”之前她不打三叔家的电话,是怕三婶接了不让宋思露听,找借口拒绝她,但是吴俊泽愿意开口肯定不一样。
宋随意事不宜迟,拿起手机按了串号码。
嘟嘟,嘟嘟几声过去。三婶接了电话:“喂,谁?”
“三婶,我是随意,思露的老师想找思露说几句话。”
“思露的老师?”
“是吴教授。”
三婶立马改变了态度:“你好,你好吴教授。吴教授的大名我们很早就听说过了,非常感谢你一直照顾我们思露。”
吴俊泽对着手机:“不客气。”
“找思露是吗?应该思露去找你的,怎能教授你主动打电话过来呢?”
“我听说思露生病了在家里,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吴俊泽也是很会说话的,发现对方好像故意绕圈子,直奔主题,“需要不需要我上门去看看她?”
“不用了。”三婶呵呵呵笑着,“实不相瞒,我们思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