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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流年遍开花(23)

“算是医疗事故?”

“其实患者并不知情,而且cha管cha到右心室在医院并不少见,大家已经心照不宣的不把当作一个事故,可是患者很可怜啊,抢救了很久算是救回来了。”

“所以会心情不好?”

他笑笑,“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因为刚才去了我爷爷的墓地一趟,心情比较沉重。”

那一瞬间,我觉得,顾宗琪也是一个孩子,有家的孩子。

于是,我想了想认真的说,“顾宗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这句话忽然就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状态。

就像刚才一样,我看到顾宗琪会高兴,他锁眉有些寡欢的样子,我也会难过,而我现在,想他能够开心一点,暂时的忘掉那些烦恼和伤感。

只是很单纯的,想为他做些什么,就是那种感觉。

那种单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过是这么一点点的奢求,好让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永远开心永远微笑。

第 11 章

这个城市有很多秘密,很多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有时候闲极无聊,会一个人从城东一直游荡到城西,城市里有太多的高楼大厦,也有很多偏僻寂静的老地方,那些在岁月荏苒中沉淀下来的一些东西,不曾改变。

那些小巷,青色的苔藓,淡黄色的茉莉花,绿油油的枝叶,古旧的砖瓦,还有老屋地基上残破的小石狮子,清明朝代的气息扑面而来,恍若世外。

穿过这样狭窄的深巷,尽头便是一所古旧的基督教堂。

显然顾宗琪那类人,每天的活动范围都是局限在可怜的医院和学校医学部,大好人生的时光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他对这个城市有这么一隅的景致有些惊讶,那双明亮的眼睛不住的打量周围的一切,我边走边笑,“顾宗琪,别急,你以后有时间慢慢看这些东西。”

他有些不明所以然,我耸耸肩,“你退休之后,每天端个紫砂小茶壶,中午吃完饭再摇椅上躺一会,走到巷子大院里的石桌上喊几个老头老太搓一桌子麻将。”

他居然很诚恳的回答,“我不会打麻将。”

我觉着挫败,只好改口,“那算了,就打牌吧,斗地主。”

“我也不会斗地主。”

我翻翻白眼,思忖这家伙是真跟我较劲了还是什么的,结果他认真的说道,“不过我会下象棋,下围棋,这样安静的地方,很适合静心。”

“每次我看书看不下去的时候都会乘地铁到这里,然后走上好远,就到了这里。”

潮湿的水汽蒸的那些常青藤叶子绿的似乎要滴出水来,小教堂顶上有一轮圆钟,到整点的时候会叮叮当当的发出风化沙哑的声音。

连耶稣的圣象都有些惨淡,百年前的唯一完好保存下来的就是那些五彩的玻璃窗,即使这么昏暗的天气,那些微小的光华被彩色的玻璃变成各种美丽的色块,交织在一起。

礼拜早就开始了,很多人,一些人是诚心的信徒,一些人就是我和顾宗琪这样的看客,我指指最后一排的长凳子,小声说,“随便坐下来,什么都不要想。”

我没跟他坐在一起,感觉是种玄妙的东西,有些快乐需要别人分享才会更加的快乐,而有些寂寞和体味是自己才能品尝的。

很多人在唱歌,我不会唱,听了很多遍就小声的哼起来,我看着旁边老太太,一脸的虔诚的样子,让上帝保佑她的家人和生病的孙子。

有一个词语叫身临其境,好比你不去医院,永远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那么多人在遭受病痛的折磨,你没有去过教堂,就永远不知道人内心的是多么的脆弱,需要上帝的庇佑。

我很容易就把教堂和医院联系起来,殊途同归。

但是明显的教堂比医院,听上去神圣的多了,但是上帝不能救人,医生也不是上帝。

礼拜结束之后,人们都陆陆续续的离开,我看了一眼顾宗琪,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目光中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我没去打扰他,翻出手机看到一条信息。

是秦之文发来的,他说拜托我跟他去吃一顿饭,原因是他被怀疑是Gay,所以急需证据洗脱冤情。

我想哈哈大笑但是还是忍住了,连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弯的,何况别人。

和他在一起的岁月,已经二十三年,从我们两岁时候开始。

于是我回答到,“好”,然后想起我们之间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亲密过了,自从他那一年回到他所谓的“家”开始,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但是最近有解冻的迹象,姑且称之为“破冰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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