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花瓶对他的好,他也能回报几分,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捧到骨灰的时候,季行扬的情绪终于失控,他的眸底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红雾,双眸如要喷出火来,微微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如此暴怒的模样,吓了一跳,拦也拦不住,季行扬已经冲出了火葬场。
季行扬一路冲到了医院,打听到任雷的房间后,大踏步杀向病房。
床内的任雷,正在吊点滴,他的肩膀受了一刀,并不致命,他却像突然老了二十年一样,原本的意气风发,一夕之间苍白到似要垂暮。
他的房里除了保姆,没有一个亲人在旁。
见到他,任雷唇苍如落叶,激动到一直发颤,“文宇在哪?他葬了吗?……”他现在已经众叛亲离,他的太太已经通过律师提出与他离婚,而他的女儿也登报与他脱离父女关系,没人愿意透露一点文宇的消息给他。
“狗娘养的!你这该下地狱的畜生!”季行扬如头猛虎,暴怒地一把扯起任雷,管他是不是长辈,一拳又一拳挥了过去。
真是畜生!外面有多少女人可以搞,居然搞到自己儿媳妇头上来!
房内,点滴架被踢翻了,火焰自季行扬体内冲破体肤,让他狂怒到想杀人。
随后赶到的微微吓呆了。
他已经把任雷打得吐血,被击中的肩膀,更是伤上加伤,鲜血直冒。
“行扬,不可以!”微微扑上前,张臂抱住凶猛的季行扬。
微微将他紧紧抱住,毫无一丝空隙,“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不可以!不可以!”他再打下去,可能会杀了任雷!
微微害怕到整个人都直发颤,吓得眼泪都迸出来了。
“你把他打死了,你会坐牢!我坐牢,我怎么办?!”她死命的抱住他,一直在发颤。
他可以推开她的,以他的魁伟矫健,她根本抱不住他,但是,她的害怕还是传递到了他的体内,季行扬手背青筋直暴,最终还是因为她害怕而硬生生压住了暴怒。
“你乖,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微微轻声安抚。
季行扬却依然不甘地狂瞪着任雷。
保姆已经去叫医生,任雷被打得已经爬不起来,他躺在地板上,笑得像疯了一样。
“我是畜生,才会经不起诱惑,碰了莫瑶那个娘们!那个娘们是故意的,她是江熹炜派来故意让我家破人亡的!哈哈,真没想到,江东辰那个懦弱的家伙,他的儿子居然是狠角色!”任雷疯般喃语言。
任雷的疯言疯语,让微微和季行扬都一鄂。
江熹炜的身世连任雷都知道了?
“莫瑶那娘们故意逼文宇杀她的,她不停的用话刺激他,她想我们都陪她一起死……我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文宇那孩子平时胆子小到连杀只鸡都不敢,他居然敢拿刀捅我们!”任雷伤心到呼吸急促,老泪纵横。
莫瑶被刺中的时候,她倒下前,凝着他们父子,神情中有着解脱,“我终于完成任务了……告诉小熹,我终于帮他报杀父之仇了……”
鲜血还在不停往外冒,哭到没有力气了,任雷转目,突然恶狠狠地瞪着微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的眼神像活活要把微微给吞了,季行扬下意识反手将微微拥在怀里,冷峙。
“当年,一起把江东辰丢下窗的人,制造假跳楼事件的人,除了我,还有你爸爸纪容天!”当年,他把人活活丢下窗,今日,他儿子被逼跳楼,报应,真是报应!
他在说什么?微微完全不听懂。
任雷却依然如厉鬼般大喊:“江熹炜第一个找上的是你,但是,为什么,你却没有死?死得反而是我的文宇!”
……
医护人员冲入,压制住像疯了一样的任雷,给他打针,止血,从病房里飘出来的微微,神情呆滞。
任雷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一个片段却突然劈入她的脑海。
“我姑姑说,她把我爸爸的遗嘱和日记都交给你了?把东西还给我!”
“你的要求很合理。可惜,这两样东西,我都烧掉了。”
“快把东西还给我,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你真的很想知道,你爸爸在日记里写什么了?”
“你爸爸曾经年轻的做过一件亏心事,那件事情让他这一生即使有再大的财富,都终年活在惶惶不安中。每次周围一有警笛声响起,他就会心悸、呼吸短促。”
“是什么亏心事?”
“一件……让我们两人没有办法再在一起的事情。”
……
眼泪,莫名的滚出来。
她现在好乱、好乱。
“姑姑,你来一下医院吧,求求你,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别再把我当傻瓜,好的坏的,我都想知道!求你了!”她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