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不是梦,现在,又怎么会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醒过来?
他明明白白记得,最后记忆,停留在欢爱过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风信子,放在c黄头,他干干净净的衣服叠在一旁。
但是,房间里,明显没有属于她的气息。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这个时间,妙妈应该正在忙着替人答疑解惑,他不管了,他也有问题想问她。
但是,客厅空无一人。
只剩下,矮桌上,那一份龙凤帖。
他上前,把写了自己和她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的龙凤帖拿走,工工整整的收在口袋里。
门口,人声沸沸。
隐隐约约地听到议论声,“今天仙姑不发牌号了,听说有要事,明日请早呢!”
有要事?
突得,他心跳加快。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他掏出来一看,是小伟的来电。
才刚一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小伟在手机那头乍呼,“立人,你听说了没?今天凌晨四点多,妙妙醒过来了!”
她醒了?
心神一紧,他的冷眸,瞬间灿亮。
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医院时,一推开病房的门。
整个屋子,很多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全部都是来探望的客人,以她的亲戚居多。
而她,苍白着一张如雪般的脸,就这样虚弱的,躺在病c黄上。
“妙妙,医生说了,你元气大伤,这几个月,你可要好好调养身 体!”出声关切叮嘱的,好象是她的二姑妈。
她很轻很轻的对着长辈点了点头,却几乎费劲了所有力气。
白立人又激动地进了一步。
她脑袋原本缠裹着的纱布,早已经卸下,露出滑稽可笑、头发比男人还短的脑袋,而一张艳容,就算醒了过来,也瘦骨嶙峋到更早已经看不出任何漂亮姿容。
她真的,好丑。
他想笑,心情愉快到,想笑。
很想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大声的嘲笑。
“有饿的感觉吗?”很轻柔的声音,轻轻地问。
那是一张温柔的容颜。
她的眼神缩了缩,但还是牵强扯出礼貌的微笑,微点臻首。
见状,薛谦君急忙端来刚好已经不冷不烫地稀粥,细心地勺一小勺,“医生说,你得吃稀薄一点的流食。”
有亲戚也急忙帮忙摇c黄,让她的身 体可以立起来一点点。
“妙妙,你男朋友真体贴啊!你昏迷的时候,他可是天天都守在你病c黄旁,这样情深义重的男人可不好找,现在被你盼到了,你可别辜负了别人啊!”有亲戚,鸡婆地取笑着这对小情侣。
她面露尴尬。
而薛谦君充耳未闻,坐在c黄边,准备把她扶靠在自己怀里。
妙妈坐在一旁,也不动,看戏。
“我来!”果然,白立人按奈不住,已经大步上前制止。
顿时,气氛有点诡异。
房间里多出来一道声音,她抬眸。
两个人的目光,都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对方。
然后
她不吃了,把自己身 体,往被窝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有一丝迟疑的眼眸。
良久、良久。
“你、你是谁?”藏在被窝里的艳唇,低声吐出的话,顿时震撼全场。
白立人猝然,一僵。
闻言,妙妈挑了挑眉头,薛谦君也怔住。
只见,有人激动地扑了过来。
“妙妙,你失忆了?不是吧—— ”还等不及答案,已经一阵嚎哭。
“找医生、快点找医生!”又有人焦急了。
白立人,几乎是一步又一步地被人流,推挤到了c黄尾。
病c黄上的她,扬了扬唇,却什么也没说。
她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他。
被这种变故弄得蒙了,他怔怔地,也一直盯凝着她。
没一会儿。
医生急忙忙地奔进来,“听说病人失忆了?情况怎么样?!”
“医生,你救救我孙女,这么大的人了,失忆了可怎么办啊!老天啊,也太可怜了吧!”连连嚎哭得,是她七十好几的花发祖母。
“我的妙妙啊,你要是失忆了,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字也不认识一个,以后怎么找工作啊!”老人大声恸哭。
“奶、奶奶……”弱弱地嗓子,轻轻喊道。
还想哭的祖母,被一声奶奶一喊,收住眼泪,鄂然,惊喜,“妙妙,你记得奶奶?”
迟疑了一下,她点点头。
只是,她用被单裹着自己,迟迟不肯露出自己的脸。
七八个亲戚,一下子都窜到她面前。
“那我呢?我们呢?”大家,焦急地问。
“二伯伯、小叔叔、三婶婶 —— ”她气虚地一一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