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部一直在研究萧磊的出国报告,始终讨论不出结果,根据规定,只有直系亲属发生事故,现役军官才有申请离境的可能,即便这样,还得经军区首长审批,虽说首长就是他爸爸,可他毕竟是在服兵役,而且叶慕晴只是他女朋友,并不是法定配偶,按规定不具备出国的条件。
为此,萧磊想了很多办法,也找到他爸爸那里,可他爸爸也没有同意他出国的想法,父子俩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你是个军人,学的又是军事情报专业,你不能随心所欲,你的一举一动不仅关系到国家的尊严和安全,也关系到你个人。”萧梓桦不是不痛惜准儿媳的死,可他作为军区副司令员,不能让自己孩子开这个头,军人没有审批不得离境是作为一项重要规定写在军纪里的,任何人不得违反。
“军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当的是兵,不是和尚,你们不让我去英国,我宁愿不当这个兵,我退役。”萧磊激动之下,摘下肩章领花就往桌上扔。
萧梓桦气极:“当兵岂是儿戏,你这么大的人了,说话怎么如此不成熟。”萧磊歪着脑袋,闹情绪,不说话,微红的眼眶却是湿润的。
萧梓桦到底爱子心切,眼见儿子伤心欲绝的神情,心痛的劝慰:“慕晴那孩子我跟你妈都很喜欢,可她已经不在了,她的后事自有叶家人处理,你名不正言不顺,去英国又能做什么,为此受处分还是小事,要是毁了前途,你想想这是不是因小失大。”
“我宁愿不要这前途也罢。”萧磊负气道。萧梓桦气得发抖:“胡话!为了一个女孩子你就不要前途,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我告诉你,萧磊,有你爸爸在一天,就没有你随心所欲的余地。”
萧磊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萧梓桦看着不听话的儿子,强压着情绪,可怒火还是蹭蹭的往上冒。想了想,萧梓桦一个电话打到萧磊所在部队,通知他们派人来把萧磊带回去,严禁他擅自离开部队,必要的时候关他禁闭,决不能让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首长亲自打了电话,营领导受宠若惊之余,一再向首长表示,绝对会负起责任,不会让萧磊发生任何意外。
要说萧磊这样的部下,是最最难管理的,家里背景了得不说,本人也是军事院校毕业的高材生,别人要五年才能完成的研究生课程,他三年不到就读完了,博士一毕业就挂少校军衔,可算是天之骄子,领导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可有了首长下的命令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采取一切手段确保萧磊不犯错误。
当天,营长就亲自指派了两名军官暗中监视萧磊,一有情况立刻汇报。萧磊自从出国报告被驳回,不是闷在营房里不出来,连政治学习都缺席;就是去打靶场射击,一练就是一下午,发泄一样不把靶子打烂了不算完。
营长想,总比放出来犯错误好,他爱打靶、爱蹲在房间里喝闷酒就让他蹲着吧,只要不出乱子就行,出了乱子一群人掉乌纱帽。
萧母接到消息以后生怕儿子会出意外,亲自坐车到部队驻地探望。敲了半天的门,萧磊才来开门。萧母一见到儿子憔悴的脸上双目红肿,眼泪潸然而下。
“儿子,你可不能这样。”萧母痛心不已。她一进门就闻到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酒气和烟味,进来一看发现到处都乱糟糟的,军装扔在地上,被子也没叠,地上更是酒瓶子和烟头扔的到处都是。
“妈,我没事儿。”萧磊并不想让他妈妈跟着担心,可是他嘶哑的声音出卖了他,萧母一听声音,就知道儿子这几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我跟你爸商量过了,不如你请几天公休假,跟妈回家去住一段时间。”萧母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部队,他这样折磨他自个儿,当妈的揪心死了。
“不用了,我挺好的。”萧磊拿起水壶想倒点水,却发现水壶空了。也是,他这几天一直过得糊里糊涂,水壶可不空空如也。
“你这样叫挺好?你自己照照镜子,还有个军人的样子没有!”萧母既生气又心疼,这孩子怎么颓废成这样,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让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吗?不成样子!
萧磊坐在沙发边上,闷着不说话。萧母心疼儿子,顾不得擦拭眼角的泪水,推了推儿子肩膀:“去洗个澡,跟妈回家去,回头跟你们领导打个招呼,请公休假。”
“我不想回家……想一个人静一静。”萧磊抬起头。萧母轻抚儿子瘦削的脸庞,见他胡子都长了,痛心道:“儿子啊,你可不能这么作践自己,你这样,妈怎么办?”眼见母亲要流泪,萧磊拿起纸巾递给她:“妈,您就甭cao心了,我自己知道。”